湖陽公主命不久矣?
消息傳開,眾人驚疑不定。
湖陽那麼能折騰的主,命不久矣,開什麼玩笑。
古話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像湖陽公主那樣的禍害,少說還能繼續禍禍十年。
這個消息是假的吧!
一時間,湖陽公主府車水馬龍,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結果全被擋了回去。
“我家殿下身體不適,太醫叮囑必須靜養!都回去吧!你們的好意,我家殿下銘記在心。等身體好轉,一定宴請大家。”
公主家令站在大門口,送走一個又一個的訪客。
大家吃了閉門羹,總算消停下來。
公主家令前往內院複命。
“啟稟殿下,人都打發走了。接下來,宮裡就該派人過來問候殿下,要繼續擋回去嗎?”
湖陽公主坐在軟塌上,一臉虛弱。
“宮裡會派誰過來?”
“長安宮那邊,可能會派白仲白公公過來。興慶宮則是林公公。”
湖陽公主挑眉一笑,“本宮麵子真不小,白仲和林書平,都是皇後陛下身邊得用的人物。派來看望本宮,本宮是不是該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
公主家令表情艱澀,實在是這話沒法接。
湖陽公主的脾氣本來就不好,生病之後脾氣更是怪異。
說話總是陰陽怪氣,說什麼都是錯。
但是又不能不能說。
“宮裡對殿下還是極為看重。”
“本宮在彆人眼裡是什麼樣的人,本宮一清二楚。看重與否不重要,宮裡若是來了人,就請進來吧。其他人的麵子可以不給,宮裡的麵子,不能不給。”
湖陽說完,往軟塌上一趟,眼睛微微眯起。
“殿下若是困了,不如回床上躺著。”少府家令提醒道。
湖陽公主擺手,“你忙你的,本宮這裡有人伺候,用不著你操心。”
……
宮裡派來的人,是長安宮的白仲。
湖陽公主打起精神應付。
“皇後娘娘得知公主身體不適,特意問了太醫。太醫卻說三個月前公主殿下就不準他們進門。皇後娘娘擔心公主的身體,特命咱家過來問一句,為何不讓太醫治病?”
湖陽先是“哦”了一聲,“白公公是替皇後興師問罪嗎?”
“當然不是!皇後娘娘還讓咱家問一句,公主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出來,或許有解決的辦法。”
湖陽低頭一笑,“皇後果真願意幫我?”
“還請公主實言相告。”白仲提醒湖陽,彆耍小聰明。
湖陽公主長歎一聲,“我的確有心事。將太醫趕走,是因為我嫌他們煩。從外麵請了大夫看診,效果都一樣。”
白仲沒有掩飾自己懷疑的目光。
瞧瞧湖陽公主如今皮包骨頭的模樣,外麵請的大夫同太醫能一樣?
說大話,能不能事先打個草稿,好歹也要有點說服力吧。
睜眼說瞎話,真的好嗎?
湖陽公主並不在意白仲的態度,她繼續說道:“本宮瘦了下來,一是因為病了,二是胃口不好。最近吃什麼都沒滋沒味。每日喝點湯湯水水,就覺著飽了。哪想到,瘦得厲害些,竟然驚動了宮裡。”
“哦!”
白仲半信半疑。
湖陽公主挑眉一笑,“白公公不信任本宮。”
這是陳述句,而非疑問句。
白仲垂眉說道:“公主不需要咱家的信任,公主隻需將想說的話說出來,咱家會把話帶給皇後娘娘。”
湖陽公主咯咯咯笑起來,掩著唇,眉眼之間還透著昔日的風情。
笑過之後,她隨口說道:“你幫本宮問一聲皇後娘娘,能不能把無望大師弄回大周?本宮怪想他的,分開這麼多年,也該讓我見見他吧。”
白仲詫異。
“公主還惦記著無望大師?”
“自然惦記著。畢竟有過一段情。”
“無望大師未必會惦記公主殿下。”白仲實話實說,也是間接提醒湖陽彆癡心妄想。
湖陽公主了然道:“你想說什麼,本宮都清楚,而且早就聽膩了。你省省口舌,直接說要不要幫我把話帶給皇後娘娘?”
白仲蹙眉,試探道:“公主知道無望大師在哪裡嗎?”
湖陽哈哈一笑,“無望當然是在西涼,做著西涼國師。哦,西涼已經成了安西王的封地,無望也就做不成國師。不過,他在西涼,依舊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十足風光。”
白仲麵無表情。
無望人在西涼的事情,早幾年前就瞞不住了。
宮裡也沒有刻意隱瞞。
湖陽會知道無望的下落,白仲不意外。
他隻是意外,湖陽竟然對無望真的情根深種。這麼多年過去,依然還惦記著對方。
他對湖陽說道:“公主的要求,咱家會如實稟報皇後娘娘。無望能不能回到大周,得看陛下和皇後娘娘的意思。”
“我知道!所以本宮沒為難你,隻讓你帶話給皇後娘娘。”
說完,她又高興起來,“聽說禦哥兒定親了,定的還是孫家的姑娘。他眼光倒是好,竟然相中了孫家姑娘。替本宮道一聲喜,另外本宮還給禦哥兒準備了一份禮物,你也一並帶給他。告訴他,不用來看望本宮。本宮不樂意讓人看見貌醜的一麵。”
“咱家會把公主的話,帶給大皇子殿下。公主還有其他要求嗎?”
“彆派太醫過來,沒用的。”湖陽輕柔地說道。
白仲卻搖頭,“皇後娘娘吩咐,必須讓太醫給公主診治。這是懿旨,咱家不能違背。”
湖陽嗤笑道:“少拿皇後懿旨嚇唬本宮,本宮不吃這一套。”
白仲態度強硬,“此事恐怕由不得公主。人都進來吧,好生給公主診治。皇後娘娘要知道詳細的病情,你們都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