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回來的?”
“正是!”
“天啦,快來看啊,他們是從西涼回來的商隊。”
一時間,官道上所有人都關注著這支從西涼回來的商隊。
“你們商隊怎麼這麼多人,這是幾個隊伍合並在一起了嗎?”
“老哥有眼力,我們一共六個商隊。去的時候,大家是分開走的。回來的時候,遭遇大雪封山,路上耽誤了很長時間,最後大家湊在一起回程。”
“你們在冬天趕路?冬天那邊冷啊,想都想得到大雪會封山,你們怎麼能冬天趕路。三和快遞太不靠譜了。”
“老哥說笑了,我們豈能不知冬天不能趕路。這些商隊,最早的是三月開春出發,最晚的是四月中旬出發。誰能想到,五月份咱們這邊熱得人發慌,西邊還能下暴雪。一場暴雪整整下了七天七夜,差點沒將人凍死。大家都被耽誤在半路上。等到冰雪融化,商隊們一合計,大家一起趕路。路途上,已經有幾個商隊陸續離開。要不然我們這個隊伍人還更多。”
“五月飄雪?”
“正是!”
“莫非當地有冤情?”
“哈哈哈……我們也是這麼猜測。當地牧民說,往年四五月的時候,偶爾也會飄雪。總之,那邊的天氣變幻無常,白日還是盛夏,晚上就到了三九寒冬。今兒高溫炙烤,明兒飄雪凍死牛羊,實屬正常。”
“天氣如此嚴酷,這一路不容易吧?”
“的確不容易!好在大家都活著回來了。”
“活著回來就好,活著回來就好。”
“喂,西涼生意好做嗎?”坐在馬車上的公子,好奇地加入談話。
“好做啊!西涼以西,西域一帶,要是不怕死帶貨過去,利潤更高。”
“豈不是你們這個商隊,全都是豪富!”
“那能呢。我們都是給東家乾活,拿點辛苦錢的夥計。”
“就算是夥計,也是有錢的夥計。”
“就是,就是!等安頓下來,要請喝酒啊!”
“好說,好說!”
商隊走得再慢,終有走到儘頭的時候。
王小喜望著城門方向,看著城門上麵偌大的字,不由得淚濕衣襟。
他怒吼一聲,“老子終於活著回來啦!”
這一趟太不容易。
半路高燒,差點死在異域他鄉。
是他命大,也是他命好,遇到了白雲觀的玄清道長一行人。
玄清道長親自給他開方抓藥,他終於從鬼門關撿回來一條命。
回程的時候,先是大雪封山,耽誤了許多日子。後來又遭遇狼群襲擊。
上百頭餓狼的狼群,危險可想而知。
若非有幾個高人出現,他們這個商隊,怕是要死一串串的人。
王小喜朝隔壁的馬車看去。
高人就在隔壁馬車裡麵。
錢富挑起簾子,朝王小喜看去,“王老板有事?”
王小喜偷看當場被人抓包,心虛得不行。
他尷尬一笑,“高高高,高人,馬上到京城了。”
錢富挑眉一笑,“是啊,馬上到京城了。王老板這一趟賺得盆滿缽滿。有了本錢,以後就不用自己跑西域。”
王小喜連連點頭,“以後再也不跑西域,太危險了。”
“雖然危險重重,好在有驚無險,大家都平安回到京城。王老板打算將來乾什麼?”
“當然是繼續開店鋪做生意。”
“聽聞軍事學院和知行書院已經建校開學,以後那一帶會越來越熱鬨。王老板不妨去那邊置辦產業,趁著那邊房價不高,多置辦幾套房產用作出租。”
“多謝高人指教。”
“以後彆叫咱家高人。”
“要的,要的!若非高人救命,我已經死在狼群襲擊那一夜。”
車隊在城門口當場解散。
要進城的就進城,不進城的就轉道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錢富乘坐馬車,慢悠悠往皇宮行去。
出京的時候,快馬加鞭。
回京的時候,不趕時間,這才改為乘坐馬車。
錢富沒有立即進宮。
他先回府邸洗漱,叫來乾兒子問清楚這一年京城宮裡發生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他才進宮複命。
……
“快叫錢富進來。”
得知錢富平安歸來,顧玖尤其興奮。
西域走一趟,錢富不再是過去那個白白胖胖的太監,一臉滄桑。
臉上是風刀霜劍留下的痕跡。
顧玖感慨一聲,“西域一行,辛苦你了。見了陛下嗎?”
“老奴就是從興慶宮過來。陛下知道娘娘掛心西域的情況,故而讓老奴即刻趕過來稟報情況。”
顧玖笑道:“坐下說話!西涼現在什麼情況?安西王有沒有穩住局麵?”
錢富麵有難色。
顧玖心頭一沉,“本宮想聽實話,所以不必為難。西涼情況如果已經糜爛,你也不許隱瞞。”
“娘娘多慮了!西涼的局麵倒不至於糜爛,但是絕對談不上好。”
“這麼說西涼的情況很糟糕?”
“情況的確不太樂觀。”
顧玖緊蹙眉頭,“安西王乾什麼吃的?難道他到了西涼,開了殺戒,還是乾了屠城遭人怨恨的事情。”
錢富躬身說道:“安西王擔心局麵反複,將西涼王族從上到下,屠戮乾淨。此事激起西涼人的仇恨,局麵變得混亂不堪。”
啪!
顧玖一巴掌拍在桌上,“早在西北軍開拔西涼之前,本宮就給安西王去信,提醒他隻誅殺西涼王,留下西涼王族其他人的性命,有利於收買人心。他是將本宮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嗎?”
“無望大師也是這樣勸告安西王,但是因為有人打著西涼王族某位王子的名義舉旗造反,西北軍事先沒得到消息,被打得措手不及,傷亡了一批人。安西王一怒之下,就將西涼王族屠戮殆儘,女人和小孩都沒放過。因為無望大師多勸了幾句,安西王暴怒之下,差點將無望也給宰了。幸虧裴蒙拉住,那一刀砍偏,無望大師才撿回來一條性命。”
顧玖滿腔怒火,“安西王他是失了智嗎?他竟然連無望也敢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