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公臉色煞白,冷汗浸濕了衣衫。
劉詔懶得廢話,“叫錢富過來,將這個狗奴才拖下去嚴加審問。”
“求陛下饒命,求娘娘饒命。不是老奴有意欺瞞,而是太後娘娘有吩咐,任何人都不準告訴。若是老奴膽敢吐露一個字,太後娘娘定不輕饒。”
文公公嚇得渾身痙攣,身體一直抽搐不停。
劉詔麵色陰冷,“太後饒不了你,難道朕就會饒了你嗎?要麼說實話,要麼就讓錢富收拾你。”
“求陛下饒命,求陛下饒命……”文公公一個勁磕頭。
“哎……”
顧玖輕歎一聲,“太後娘娘現在這個情況,文公公,你認為繼續瞞著能行嗎?太後娘娘這病,來得凶猛。本宮問你,為何聽聞無望大師圓寂的消息,太後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你不說嗎?你不說,陛下和本宮也有辦法調查出來。隻是如此一來,你就徹底絕了生路。”
文公公老淚縱橫,痛哭流涕,“我說,我全都說。求娘娘饒老奴一命。”
“說清楚點,事無巨細都要說明白。”顧玖提醒他。
文公公擦擦眼淚。
顧玖趁機吩咐太醫和宮人都退下。
太醫如蒙大赦,他們才不想聽什麼秘幸。
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這是太醫們的生存之道。
劉議要留下來,他也想知道真相。
顧玖瞥了他一眼,沒作聲。
要不要讓劉議留下來,得由劉詔拿主意。
劉議出聲說道:“我要知道母後的病情。”
劉詔哼了一聲,“彆出去亂說。”算是同意劉議留下來。
劉議連連點頭,應下,保證不出去亂說。
事關生母的秘密,豈能口無遮攔。
“文公公,你可以說了!”顧玖提醒他。
文公公抽泣兩聲,還是很害怕,“無望大師,是讓太後娘娘逼死的。”
“休要胡說八道!”劉議第一個跳起來,一腳揣在文公公身上。
文公公默默承認,沒有辯解。
劉詔惱怒,“老四,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腳和嘴巴,就給朕滾出去。”
劉議氣得胸膛都要炸裂,“皇兄,這個狗奴才汙蔑母後,你不管嗎?”
“聽他說完!”劉詔擲地有聲。
劉議隻能閉嘴。
文公公很清楚自己的生死就在帝王的一念之間。
他不敢耽誤,不敢講條件,老老實實地說下去,“湖陽公主過世,一開始太後娘娘還好好的。過了一段時間,太後娘娘心頭就覺著寂寞,越發想念湖陽公主,想起她的好。總說湖陽公主走得太早,還說湖陽公主太傻,為了一個和尚把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
顧玖聞言,點點頭,“當初湖陽姑母過世,母後的精神就漸漸不好。當初本宮沒往這方麵想,今兒才知道原來是思念湖陽姑母所致。文公公,你繼續說下去。”
顧玖的聲音很輕,讓文公公緊張得快要從喉嚨跳出來的一顆心安定了許多。
他繼續說道:“想得多了,太後她老人家就鑽了牛角尖,認定是無望大師害死了湖陽公主。太後說,說她有責任替湖陽公主討回一個公道。”
顧玖問道:“太後她老人家借口需要無望大師念經祈福,讓陛下下旨將無望大師召回京城,根本目的是為了替湖陽公主討回公道,是嗎?”
文公公連連點頭,“皇後娘娘說的沒錯,太後娘娘並不是真的要讓無望大師念經祈福,而是要為湖陽公主報仇。那天,太後出宮去到相國寺見無望大師,具體談了什麼,老奴並不清楚。
老奴隻知道太後帶了毒藥,計劃逼迫無望大師自儘。不知道什麼原因,最後又改變了主意。回宮後,太後她老家有些懊惱,連說不該心軟。得知無望大師閉關清修,又罵了幾回。一直到昨日,得知無望大師圓寂,太後神色就不對,說要到床上躺一會,就再也沒能下床。”
“說完了嗎?”
“老奴將知道的都說了,絕無隱瞞。”
文公公賭咒發誓。
為了保命,他是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顧玖同劉詔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由她出麵問道:“你說太後她老人家思念湖陽公主,然後才生出替湖陽公主討回公道的心思。你知道為什麼嗎?”
文公公深思良久,遲疑道:“或許是因為孤獨。”
“說來聽聽。”
“自從湖陽公主過世,太後娘娘總說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宗室女子們圍在身邊說話逗趣,太後娘娘總是嫌棄,說她們諂媚。又說這世間,唯有湖陽公主敢當著她的麵說真話,即便是譏諷嘲笑,也比旁人說話來得有趣。”
顧玖挑眉,“本宮要是沒記錯,湖陽公主很少進宮,即便進宮也很少同太後她老人家閒聊。”
文公公小心翼翼地說道:“太後娘娘說,即便湖陽公主不進宮,一年也見不到一麵,隻要能時常能聽到湖陽公主的消息,得知湖陽又在折騰人,太後就覺著高興。就覺著這世上,還有個人陪著她一起慢慢變老。”
顧玖“哦”了一聲,她基本上弄清楚了裴太後的病因。
劉詔劉議兩兄弟卻臥了個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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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不用去醫院,終於可以好好休息。
爭取多碼幾章,作為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