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皇後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幫讀書人天天在報紙上亂罵,報業司的人怎麼不管管。”
“管什麼管啊。沒看見罵的都是朝堂那群當官的,還有內侍省……”
“內侍省是什麼玩意?”
“應該算是替皇帝皇後背鍋的衙門吧。”
“啊?還有專門背鍋的衙門嗎?”
“沒有人背鍋,難道要陛下和皇後娘娘承擔責任嗎?”
“那不能,那不能。”
“從今以後,讀書當官,如同我們這群小民,統統都要繳稅。我這心頭,哈哈,都高興了好幾天。”
“讀書科舉要繳稅,那以後誰還願意讀書科舉?”
“彆看那幫讀書人叫得厲害,該讀書科舉的還是要讀書科舉。不就是一點稅,十稅一能有多少。不讀書,個人名下就隻能有一百畝,超過一百畝就得十稅五,甚至是十稅六……”
“最高十稅九!”
“就是說嘛!一百畝就把人給限製了。除非讀書考科舉,或是當兵打仗掙功勞,才能突破一百畝的限製。”
“隻要考取了進士,就能擁有十頃十稅一的土地,還能萌十個人。這麼好的事情,你說那些讀書人能拒絕科舉嗎?”
“以後科舉的人,隻會越來越多,不會越來越少。”
“這話沒錯。但凡有點家底的人,都會送孩子去讀書。”
“這是為何?”
“因為光是有錢沒有功名,也隻能和我等小民一樣,一人一百畝土地。對有錢的老爺來說,這點土地哪裡夠。想要拿到十稅一的土地,就得督促家裡的孩子讀書。即便隻是秀才功名,都能多出兩百畝十稅一的土地。”
“有道理,有道理。以後不讀書不行啊!”
“不讀書就隻能死守著一百畝土地,超過一畝都要被課重稅。”
“如此一來,豈不是不能隨意開荒。”
“沒看律法嗎?新開荒的土地,可以賣給官府,官府按照市場價溢出兩成購買。溢出的兩成算是辛苦費。”
“這還差不多。”
“不管那些讀書人怎麼鬨騰,新律法實實在在惠民,正兒八經是在替我等小民著想。”
“這話沒錯。”
“十稅一,能活很多人啊。”
“遇到減產,都不用賣兒賣女賣土地。”
“是啊!家裡倉庫終有一日可以裝滿。”
“你家還有倉庫?有錢人啊!”
“我這不是想著十稅一,能省下很多糧食。往年遇到青黃不接的月份就沒得吃。十稅一,再遇到青黃不接的月份,肯定有的吃。”
“這話有理。”
“等到明年開春,就知道能不能剩下糧食。”
“律法從八月初一開始實施,朝廷是考慮到秋收。擦著秋收,今年大家的負擔都會減輕不少。”
“有的官府想趕在八月初一之前收秋糧,發一筆橫財,大家千萬不要上當。”
“多謝提醒!”
……
王學成提著酒水去找嚴辭。
“還是嚴兄有遠見。當年你說不想收鄉民的土地投獻,那時候我還當你杞人憂天。如今一看,還是嚴兄考慮得周到。”
嚴辭摸著頭發稀少的腦袋,有些發愁。
“王兄彆誇我了。我如今愁得很。”
“為何發愁?”
“我雖然沒有收下鄉民投獻的土地,但是這些年,我家裡人拿著錢買了很多土地,已經超出了朝廷規定的十稅一畝數。”
王學成愣了一下,“嚴兄有舉人功名,名下可擁有五頃十稅一的土地,還能萌還幾個人。你家名下的土地,已經超過這個數了嗎?”
王學成很吃驚。
嚴辭苦笑著點頭,“前幾日回家,翻了翻家裡的地契,這才知道,這些年家裡人拿著錢陸陸續續買進了大約八十頃的土地,超標接近兩倍。”
哇!
八十頃就是八千畝,光是購買土地,都得花費大幾萬兩白銀。
“嚴兄果然有錢。”
“王兄彆取笑我了。我現在正在發愁,多出來的土地要怎麼辦。”
“何必發愁。律法規定了,過去買賣的土地,有三年的延緩期。三年內,你那些土地照舊。”
“王兄果然是在嘲笑我。律法規定了,像我們這種情況,三年內,十稅一那部分土地可以繼續免稅。超出的土地,就得按照稅率十稅一繳稅。等到三年結束,超出的土地就得課以重稅。”
“十稅一,這麼一點,對嚴兄來說應該不算是負擔吧。”
嚴辭抹了一把臉,“王兄,以前這些土地都是免稅的。”
王學成張口結舌,回過神來,拍拍自己的腦袋,“是我糊塗!眼看就快到秋收的季節,嚴兄打算怎麼辦?”
“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賣土地。”
“說的是。這個時候買土地,肯定有人趁機壓價。總有人能吃進大批土地。”
嚴辭搖搖頭,“王兄還是沒有看透這裡麵的名堂。這條律法的頒布,最終結果就是官府,也可以說是少府,會成為天下最大的地主。看著吧,接下來幾年,會有大量的土地落入少府的手中。”
王學成有點懵逼,他本就不聰明,這裡麵的彎彎繞繞他是真沒想明白。
他不恥下問,“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