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狀元說道:“不瞞二位,老夫已經為家族這置換了八十股少府糧行的股份,將來等老夫過世,這些股份都分出來。分戶一事,已經在著手。分了戶,家裡的田地都能滿足十稅一的條件。”
周世安嘖嘖兩聲。
“孫兄家族果然是當世豪門。一百一百畝一股,八十股,接近十萬畝土地,真是令人咋舌。更令人咋舌的是,還有足夠的田地用來分戶。粗略一算,你們新民孫家手頭還捏著幾十萬畝土地。”
三元公笑眯眯的說道:“幾十萬畝恐怕不止。新民孫家幾百號人,有功名的人差不多得有二三十號人,分一分,估計能有百萬畝。”
孫狀元連連否認,“沒有那麼多,你們都是瞎胡說。還有,置換少府糧行的股份,是一千畝一股,並非一千一百畝一股。”
啪!
周世安猛地拍著自己的腦袋,“我竟然給忘了,孫兄幾個子侄都在朝廷做官,肯定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於是順利認購了第一批少府糧行的股份。剛才孫兄還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真正是小人。”
三元公也指著他說,“孫兄果然下人,戲耍我們二人。”
孫狀元哈哈一笑,“老夫哪裡知道你們二人看似聰明,也有犯蠢的時候。不趁機戲耍一番,豈非對不起自己。”
“過分,實在是過分。”周世安連連搖頭,“人心不古!”
三元公則問道:“孫兄可否說說,皇後娘娘還安排了什麼計劃,確保朝廷官員閉上嘴巴。”
孫狀元也不賣關子,直言說道:“陛下和皇後娘娘正在推行一個養老金計劃。”
“養老金?”
“正是!類似於傷殘軍人補助金,致仕養老後能領取一筆養老的錢,也可以換成土地。大致是這麼一個情況,具體條款還沒出來。因為涉及到所有官員的利益,大家都很謹慎,都想看看具體的條款再做決定。”
三元公暗暗點頭,“如果真能推動養老金製度,倒是能解決不少人致仕養老的難題。”
周世安直言不諱,“有了這個致仕養老金,當官的就更有保證。不用擔心致仕後沒權也沒了錢。”
三元公笑了起來,“皇後娘娘倒是敢想敢做。一邊減少小民的賦稅,讓小民得到切實的好處。一麵又是認購股份,海外置產,加上養老金,給當官的實實在在的好處。唯獨我們這些讀書人,什麼都撈不到。皇後娘娘對我等讀書人,莫非是有成見嗎?”
話類似調侃,卻也代表了讀書人的心聲。
讀書人,也是重要的一份子,朝廷為何偏偏忘了讀書人。
孫狀元忙說道:“聽說書院也會推行養老金計劃。”
“哦?原來皇後娘娘沒忘記我們啊!”三元公調侃道。
“當然不可能忘記。皇後娘娘每年在書院投入上百萬兩的銀錢,顯而易見,皇後娘娘比任何人都重視讀書人這一塊。”
“這話倒是沒錯。山河書院的學生,已經突破了六千人。養著六千學子,加上教書的,辦事的,一年下來開銷都是個天文數字。”
孫狀元一臉得意的說道:“我們知行書院的學生,今年已經突破了兩千名。”
三元公和周世安齊齊鄙夷,區區兩千學子,就不要拿出來顯擺。
周世安懟回去,“你們知行書院招生考試題目那般容易,這都不能考上,學生的能力得多差。”
這話孫狀元不樂意聽。
“我們知行書院的招生考試,何來容易一說。每月考試,都會刷下去一半的人。”
周世安嗬嗬冷笑,“山河書院每月招生考試,至少要刷下去七成的考生。你去外麵打聽打聽,考生公認山河書院招生考試最難,其次是國子監,最次就是你們知行書院。
孫兄,我知道你招生心切,可也不能降低難度,招一群良莠不齊的人進去吧。這會拉低你們知行書院的檔次。
上個月,我和楊兄去你們那裡上課,你們的學生比起山河書院的學生明顯差了一截。同樣的講解內容,山河書院的學生聽得毫無障礙,你們知行書院的學生聽起來很吃力啊!”
三元公點點頭,附和周世安的說法,“是該提高入學考試難度。不能為了追求數量,從而降低質量。長此以往,知行書院在人們心目中始終就是個二流書院,永遠成不了一流書院。”
周世安又說道:“孫兄,我們誠懇建議,希望你能采納。如果知行書院學子的質量繼續下降,我和楊兄可能不會再去知行書院教書。學生聽不懂,就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孫狀元卻說道:“你們可以講一些簡單的內容,我們書院的學子肯定能聽懂。教書就是循序漸進,豈能拔苗助長。”
周世安揮手,“以老夫和楊兄的水平,不教舉人以下的學子。這一點還望孫兄知曉。”
孫狀元嘴角抽抽,“我們書院的舉人,沒有周兄說的那麼不堪。”
周世安翻了個白眼,“在我眼裡,知行書院的舉人也就是山河書院秀才的水平,說不定連部分秀才都不如。都是撞了大運,才能考上舉人功名。”
孫狀元心塞。
這是一萬點的暴擊。
三元公樂嗬嗬的,“孫兄就聽我們的勸,提高招生難度。讓那些考生多考幾次沒壞處。不多考幾次入學考試,那些學子都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個檔次。一個個自我感覺良好,不可取。”
“知行書院的學子就是缺乏自知之明,總是拿山河書院做比較,以為自己和山河書院的學子是一個水平。老夫好幾次都想罵回去,看在孫兄的麵上才忍住了。”周世安叨叨叨,滿腹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