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軍武,講究快意恩仇。
彆人差點害了自己的性命,竟然就這麼算了?身為男子漢,毫無血性,真是蠢透了。
蕭琴兒都比他有誌氣。
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蕭淑兒的把柄。說要報仇,就一定說到做到。
很好,非常好!
劉詔欣賞蕭琴兒敢想敢做,不怕事的脾氣。
“你真是太令朕失望。”劉詔懶得動手,手痛。
此時此刻,他對劉議真的不抱任何希望。
如果劉議是他兒子,這副慫樣,他早八百年,就把他給弄死了。活著礙眼。
劉議漸漸地回過神來,他,似乎誤會了皇兄的意思。
甚至完全反過來了。
他以為皇兄是在問罪,實則是在高興。
原來皇兄以為是他動的手,還挺得意的。結果他矢口否認,甚至將蕭琴兒交代出來,瞬間就被打入地獄。
劉議欲哭無淚。
他哪裡曉得皇兄的腦回路如此奇葩。
那個男人被五花大綁丟在少府門口,正常人都會覺著丟人吧,都是問罪吧。
哪有叫好的。
劉議眼巴巴地望著劉詔,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劉詔冷哼一聲,“好歹你還要點臉,沒有改口將四弟妹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四弟妹一個女人,都比你有血性,你不覺著羞愧嗎?“
劉議一臉蒼白,“前些年,臣弟頹廢了好長時間。後來想明白了,一直認為息事寧人,和氣生財才是正確的處事態度。臣弟沒有報仇蕭太妃,不是因為臣弟不恨,而是不想多生事端。
我以為皇兄討厭有人招惹是非,敗壞皇室名聲。我勸阻琴兒,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我沒想到,皇兄竟然會支持公羊學派的大複仇主義。原來外界的傳言是真的,公羊學派能夠死灰複燃,同穀梁學派分庭抗禮,背後有著皇兄的支持!”
劉詔嗬嗬冷笑,“少和朕扯一些有的沒的。朕問你一句,你做事之前,莫非都會先想一想朕的態度?朕何時給了你錯覺,讓你認為朕喜歡息事寧人的處事態度?朕和你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自小朕的態度就是被欺負了就直接打過去。朕當了皇帝,朕在朝堂上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但是皇兄從不喜歡招惹是非的臣子。臣弟每日誠惶誠恐,生怕哪裡沒做好,招皇兄厭惡。尤其是在母後去世,無人再護著臣弟的這些日子裡,臣弟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懈怠。試問,這般心情,即便心中仇深似海,又哪敢挑起爭端?你是皇帝,你當然可以直接打回去。我是臣子,我敢嗎?”
劉議委屈。
是!
這件事情上,他的確很慫,遠遠不如蕭琴兒。
可是誰又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
外人看他是皇帝的親弟弟,以為他可以隨心所欲。
殊不知,他的壓力比任何人都大。
有時候整夜整夜睡不好,就是因為白天說得太多,做得太多,生怕皇帝追究。
這種心情,彆說什麼感同身受。
沒有人能體會到他內心的煎熬。
蕭琴兒也不能。
她是可以快意恩仇,因為她是女人,她不用承擔那麼多壓力。
他不可以這麼做!
他怕一旦這麼做,會萬劫不複。
劉議委屈到眼眶濕潤,雙眼泛紅。
劉詔蹙眉,靠近他,彎腰盯著他的雙眼,“你在怕什麼?”
劉議渾身顫抖,不敢說話。
劉詔又開口問道:“你怕朕會殺了你?還是怕朕會奪了你的爵位,將你關進宗正寺?你腦子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點?”
劉議一臉懵逼,“臣弟不明白皇兄的意思。”
劉詔嘲諷道:“朕完全不理解,你有什麼可怕的。難道就因為朕是你的皇兄,朕會雞蛋裡麵挑骨頭,故意針對你嗎?真是愚不可及。隻要你不造反,就算你在朝堂上和朕對著乾,又能如何?
朕的確不夠大度,卻也沒有喪心病狂到因為你說了幾句實話,乾了幾件招麻煩的事情就殺你吧。嗬嗬,在你心目中,朕就是連兄弟也會殺的儈子手嗎?老二,朕都沒殺他,朕自然也不會殺你。
你是不是蠢?朕看你,分明是自己嚇唬自己,把自己都嚇傻了!以前看史書,說某某被一句話給嚇死,還覺著不可思議。今兒看見你,朕信了!人不光會被一句話嚇死,還會被自己腦補嚇死。你可真有出息!”
劉議張口結舌,好一會才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你不殺我?”
劉詔似笑非笑,“你希望朕殺你嗎?”
劉議連連搖頭。
他又不是真傻,怎麼可能盼著彆人殺害自己。
“朕也不想殺你,前提是你守住底線。”
劉議重重點頭。
“現在,你有什麼話想和朕說?”
劉議傻眼。
劉詔瞪眼,不滿,“你沒話同朕說?”
劉議舔了舔嘴唇,“皇兄希望臣弟有血性,受了欺負就該報仇。然而皇兄一定不知道,臣弟並不是那麼討厭蕭太妃,對她,我的態度是敬而遠之,不想和她有任何牽扯。其實臣弟這些年,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揍你一頓,狠狠揍你一頓。你在我眼裡,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自大狂,以打擊兄弟為樂,且樂此不彼。你就是欠揍!”
劉議發出呐喊!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將拳頭砸向劉詔的麵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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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章,四個1,蓋戳,紀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