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問她,到底在怕什麼?
此刻,她也在問自己,到底在怕什麼?
她出身河東頂級世家,身份家世才學容貌,樣樣拿得出手。嫁給劉言做繼室,完全配得上。
可是這些年,她卻將日子過得一地雞毛。
處處容忍!
她到底在怕什麼?
她為什麼要容忍他們?
她是先帝請封的敦郡王妃,隻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她的位置穩如泰山。就算是敦郡王劉言也奈何不了她。
迎著風,崔氏自嘲一笑。
終歸還是太在意外人的看法,反而束手束腳,將生活過成了笑話。
堂堂王妃,把日子過得如此憋屈,當真不應該。
書房裡麵傳出靡靡之音。
下人站在各個角落,好奇地打量她。
他們一定是在笑話她,身為王妃,也隻配站在屋簷下。
丫鬟替她不值。
“娘娘,我們還要繼續站在這裡嗎?”
崔氏絞著手絹,冷冷一笑,點了幾個婆子,“隨本王妃進去。”
哐!
她一腳踢開書房房門。
這一腳,石破天驚。
不光是下人們看不懂,也讓書房裡的人受了驚嚇。
兩個小妾麵對崔氏,先是怕,緊接著又是笑。有王爺在,王妃也奈何不了她們。
敦郡王劉言放下酒杯,極為不滿,“你乾什麼?本王沒叫你,你給本王出去。”
崔氏冷漠地掃了他一眼,指著兩個小妾,吩咐婆子,“將這兩個賤人拉出去,直接發賣。”
“誰敢!”敦郡王直接砸了酒杯,“崔氏,你是想乾什麼?這裡是本王的書房,還輪不到你做主。”
崔氏還是沒理會他,怒斥婆子,“還都愣著乾什麼,本王妃的話都沒聽見嗎?本王妃懷疑這兩個賤人同反賊有來往,還不趕緊拖出去。難道要等到金吾衛上門嗎?”
婆子們再無遲疑,如狼似虎,衝上去架著兩個小妾就往外拖。
兩個小妾怕了。
“王爺救命!妾身不知道什麼反賊啊!王爺救命啊!”
敦郡王劉言有瞬間的愣神,“什麼反賊,關金吾衛什麼事?”
就愣神的這麼一會功夫,兩個小妾已經被婆子拖了出去。
叫聲遠去,書房終於安靜下來。
崔氏揮揮手,下人趕緊將書房房門關上,守在門外。
砰!
敦郡王劉言砸著桌子,“崔氏,你說話!你剛才說什麼反賊,金吾衛,到底幾個意思?”
崔氏冷冷一笑,“我在唬人,王爺沒看出來嗎?”
敦郡王劉言震驚了,指著崔氏,“你,你竟然敢胡編亂造嚇唬本王。你這個賤人……”
“閉嘴!”崔氏厲聲嗬斥,“老五老六剛被奪王爵,王爺就迫不及待帶著小妾飲酒作樂,就差直接告訴世人你在幸災樂禍。你就不怕傳揚出去,禦史參你一本。”
“禦史參我一本,又怎麼樣。還能攔著本王喝酒嗎?”
崔氏譏諷,“你真以為老五老六是因為隱逸田畝,侵占良田被奪去王爵嗎?那不過是陛下借題發揮的理由罷了。陛下收拾老五老六,可以借題發揮。萬一陛下看你不順眼,禦史參你一本,陛下照樣可以借題發揮。老五老六倒黴,你不思如何自保,反而幸災樂禍,你不是蠢是什麼?”
“休要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裡頭比誰都清楚。”
崔氏深吸一口氣,再次強調:“我今兒過來,隻是為了通知你一聲。府中財務艱難,養不了那麼多浪費錢糧的人。所以,我決定清理後院女人,隻要要清理一半的人,方能確保府中收支平衡。”
“你說什麼?你要將本王的女人都趕出府邸?你瘋了吧。誰給你的膽子,誰允許你這麼做?”
敦郡王劉言完全不敢相信。
崔氏嗬嗬冷笑,“無需任何人給我膽子,也無需任何人同意。我是先帝親封的郡王妃,王府後院一應事情由我說了算。另外,此事有先例可循。先帝尚在潛邸的時候,我查了資料,每五年,裴太後就會清理一批人出去。你要是說我做的不對,等於是在說先帝和太後做的不對。”
“你少來!拿著雞毛當令箭,你夠資格嗎?”
崔氏抿唇一笑,“先帝親封我為郡王妃的那天,我就擁有了這個資格。不服氣嗎?行啊,我們進宮理論去。看看陛下和皇後娘娘到底是支持我,還是支持你。”
敦郡王劉言萬萬沒想到崔氏變臉如此快。
他指著她,“你這個賤人!”
“你給本王妃閉嘴!本王妃是先帝親封的郡王妃,你辱罵本王妃賤人,莫非是對先帝不滿?”
“放你娘的狗屁!崔氏,你敢動本王的女人,本王不會放過你。”
“那就放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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