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麼說?”
送走田大夫,歐陽芙才悄聲詢問管事。
管事同樣壓低了嗓音,“田大夫說,傷得有點重。能不能恢複,得看傷勢愈合情況,才能下結論。總之五五數。”
歐陽芙“哦”了一聲。
“我怎麼沒聽見老爺叫嚷?”
“回稟太太,田大夫給老爺用了麻藥,效果極好。老爺睡著了,要半個時辰後才會醒來。”
歐陽芙走進臥房瞧了眼包裹著紗布的傷口,十分嫌棄。
她將被子一蓋,眼不見心不煩。
她問管事,“果真傷得很重?你親眼看見了嗎?”
管事這連連點頭,“血肉模糊,的確很嚴重。那一簪子,差點要了……小的該死,小的說錯了話,請太太責罰。”
話說到一半,管事才醒悟過來,簪子是太太紮的。
如今整個府邸都是太太說了算,他豈能惹太太不快。
歐陽芙冷哼一聲,“是他活該。”
她已經重新收拾過,還換了一身衣衫。
額頭上多了一條抹額,為的是遮住額頭上的青紫痕跡。
輕輕碰觸額頭,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萬萬沒想到,劉評會下如此毒手。
她絲毫不懷疑,那一刻劉評想要治她於死地。
隻要她死了,這個家就是劉評說了算。
她的嫁妝,她多年積攢下來的產業股份,全都會落到劉評的手中。
兒女因為孝道被壓製,反抗餘地太小。
加上庶子庶女們從旁作梗,她不敢想象她死了,會有什麼後果。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死在他後麵,隻有這樣才能確保孩子們的利益不被狼子野心的人吞沒。
想得越多,歐陽芙的心越冷,也變得越發狠毒。
她朝臥房方向看了眼,眼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似乎是在算計什麼。
管事根本不敢看,更不敢過問。
歐陽芙吩咐管事,“照看好老爺!傷口愈合之前,不準出房門一步。一日三餐,就在房裡解決,我會派人按時送來飯菜。”
管事苦不堪言,然而入了坑,就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小的遵命!”
“照顧好老爺,重重有賞。”
“謝謝太太!”
歐陽芙穿過中庭,回到後院,心情很糟糕。
一想到後院還住著劉評的女人,她心裡頭就惡心得不行。
當初劉評被奪爵,沒有生養的女人,全都被她趕了出去。
留下的女人,都替劉評生養了子女。
這些人,無論如何不能趕走。
沒法子,歐陽芙隻能捏著鼻子忍了。
今兒的事情,給她提了一個醒。
看似她已經掌控了大局,可一旦她出了意外,府中的情況轉眼就會被人翻盤。
不行,她必須早做準備。
她首先想到的是四弟妹蕭琴兒。
她叫來管事婆子,“給端郡王妃送一張拜帖,問問她何時有空,我想登門拜訪。”
“蕭太妃過世,聽聞端郡王妃怪傷心的。太太這個時候上門拜訪,會不會不太合適?”
“沒關係,你直接將拜帖送過去,行不行都要得一個回複。”
“奴婢遵命!”
管事婆子拿著拜帖上端郡王府,得了回複,三日後端郡王妃有空,可以登門。
歐陽芙鬆了一口氣。
蕭琴兒縱然有很多毛病,嘴巴說話又難聽,做人還算有情有義。
這麼多年,蕭琴兒一直沒和歐陽芙斷絕聯係,有時候還會替歐陽芙出頭。
妯娌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仁至義儘。
至於敦郡王妃崔氏,歐陽芙和她不熟,妯娌關係不太和睦。
敦郡王妃崔氏向來仗著出身好,規矩好,不太愛搭理破壞規矩的其他妯娌。總認為妯娌們帶壞了皇室風氣。
歐陽芙自然不會拿熱臉貼冷屁股,對崔氏是敬而遠之。
到了約定的日子,歐陽芙打扮整齊,帶著兒媳婦來到端郡王府。
蕭琴兒樂嗬嗬的。
“二嫂可是稀客!往日請你來,你都不肯來。今兒是什麼風,將你吹了過來。”
歐陽芙坦然道:“過去是我自尊心作祟,羞於在人前露麵。如今我是想通了,還是該出來走動走動。”
順便將兒媳婦介紹給蕭琴兒。
蕭琴兒眉眼一動,就知道歐陽芙是在替兒子兒媳拉關係。
她送上見麵禮,誇了幾句。將劉循媳婦羞得滿麵通紅。
“是個麵淺的孩子。”
“小家小戶出身,沒見過什麼世麵,四弟妹可彆笑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