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芙不想打擊兒子的積極性,話到嘴邊便改口說道:“你好好讀書,彆惦記著家裡。要不我將新民縣的房子收回來,你和你媳婦就住在新民縣。”
“不用!就讓她跟在母親身邊學著管家理事,交際應酬,替母親分憂。每個月兒子有兩天假期,我會按時回來。他若是在欺負你,母親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
“傻孩子,他是你父親,你豈能以下犯上,不尊長輩。你要讀書出仕,萬萬不能背上不孝的名聲。之前的事情,你誰都不準告訴,一定要爛在心裡,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你媳婦那裡,也不準說漏一個字,記住了嗎?”
劉循重重點頭,“兒子記住了!”
頓了頓,他小心翼翼問道:“他的傷勢會恢複嗎?”
歐陽芙搖搖頭,“這個說不準!田大夫也沒個準話。我瞧著,就算恢複,估摸著也有點問題。”
劉循聞言,笑了起來。
“傻小子,不準笑!他是你父親,你要是在人前露出這個模樣,會惹上大麻煩的,知道嗎?”
“兒子隻在母親麵前笑,在外麵,兒子一直很沉痛。”
歐陽芙被逗笑了,笑得眼淚止不住落下。
“委屈你了!”
“兒子不委屈。反倒是母親,這些年太辛苦。”
母子二人說著悄悄話,感情倒是更深厚了一些。
過了幾天,全府上下都知道劉循要去山河書院讀書,麵上大家齊齊恭喜,給歐陽芙道喜。
私下裡都說他走了狗屎運,去了山河書院也考不到功名。
身為落魄宗室之子,妄圖讀書出仕,做夢吧!
就算走狗屎運考到了功名,也不會有差事。
……
劉評的傷,還是被耽誤了。
傷口愈合後,身體功能一直沒有恢複。
為此,劉評發了好大的火。
他篤定是歐陽芙指使人偷偷換了他的藥,於是變著法子折騰。
就算不是歐陽芙換的藥,但是他落到這個地步,全拜對方所賜。
所以一切責任,都要算在歐陽芙的頭上。
他折騰,歐陽芙就斷他的酒,斷他的月供,斷他的一切開銷。
隻供應一日三餐還是素菜。
美名其曰,遵照醫囑,必須吃得素淨。
劉評氣得嗷嗷大叫。
他算是明白了,錢是人的膽。
這個家裡誰有錢,誰就有話語權。
就連下人,也是跟紅頂白,隻樂意伺候有錢的主。
劉評指著歐陽芙,“我要去少府告你,告你虐待親夫。”
“你儘管去告,讓我也高看你一眼。”
“你彆得意!我一定會去告你。”
“大門就在那裡,沒人攔著你,你去啊!”
夫妻乾架。
劉評一怒之下,真的跑到少府,宗正寺告狀。
要求少府和宗正寺替他主持公道。
他還找到族老,說要休妻。
族老聽他一番胡言亂語,第二次直接找借口避而不見。
休妻?
腦子進水了吧!
歐陽芙沒嫌棄他,他竟然還敢嫌棄對方?哪裡來的底氣?
少府也沒搭理他。
唯有宗正寺,不管好像不太合適。
宗正寺主要職責就是替宗室服務。
沒法子,那就管吧。
宗正寺一群大老爺們,就跟居委會大媽似的,調解夫妻二人的關係。
主要是勸劉評消停消停。
遇到一個有能力養家的妻子,多不容易啊。
繼續鬨騰下去,是會被天打雷劈的。
劉評不好意思聲張自己傷了命根子的事情,怕被人笑話。
他就咬死被家暴,被歐陽芙打罵。
這日子沒法過了,非得休妻不可。
歐陽芙沒所謂,不過不是休妻,而是和離。
得!
既然勸不住,就按照程序,稟報宮裡。
宮裡沒意見的話,就走和離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