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魯王劉衠代表學院送來一份禮物。
一把團扇大小的座鐘。
劉詔見了,有些稀奇
“不容易啊,竟然能將自鳴鐘做得這麼小。”
魯王劉衠說道:“不光小,而且時間更準,幾乎沒有誤差。”
顧玖拿起座鐘,外形精美,用上等紅木裝飾,雕刻著奇花異草,並鑲嵌了各色珠寶。
一眼看去,富貴奢華,價值不菲。
她問劉衠,“這個你們準備怎麼賣?”
“少府打算辦一場鐘表鑒賞會,趁機推出座鐘。為了打開銷路,我們請人設計了十幾種外觀。可以根據客戶的需求進行定製。低價三千兩,上不封頂。”
劉詔感慨一句,“理工學院這一回又有大筆銀子進賬,是不是能實現收支平衡?”
顧玖搖頭,“恐怕不行!鐘表隻是小件,理工學院需要研發的東西太多,絕不能滿足於眼前這點成就。”
“任先生也是這麼說的。”劉衠附和。
接著劉衠又拿出兩個木匣子,“兒子給父皇母後另外帶了一份禮物。”
“是什麼?”
劉詔好奇,直接打開了木匣子。
咦?
竟然是半個巴掌大小的懷表。
“你們竟然做出了懷表?”
“這是兒子做的樣品,懷表時間不是很準,還需要繼續改進。因為是第一次做出懷表樣品,兒子覺著很有意義,就給父皇母後帶了過來。等將來做出懷表成品,兒子再給父皇母後送兩隻過來。”
顧玖打開另外一個木匣子,拿起懷表,說道:“樣品隻有兩隻,對嗎?”
“一共三隻,剩下一隻放在學院繼續做研究。”
顧玖笑了起來,“世上僅有的三隻時間走不準的懷表,而且還是全天下最早出現的三隻懷表,其中兩隻,一隻在在太上皇手中,一直在太後手中。等我們百年之後,這兩隻時間不準的懷表,就是世上絕無僅有,不可複製,價值連城的古董。”
是這個理。
劉詔叫來烜哥兒,“等我和你祖母百年後,這兩隻懷表就交給你保管。世上絕無僅有,能被太上皇和太後娘娘佩戴的懷表。”
烜哥兒立馬紅了眼眶,重重點頭。
魯王劉衠小聲嘀咕,“父皇這話不吉利。”
劉詔拿起懷表,在魯王劉衠的頭上敲打,“少廢話!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規律,什麼吉不吉利,你們就是想太多。”
魯王劉衠委屈,朝母後求救。
顧玖眉眼一彎,笑眯眯地模樣,“今兒老三過來,正好嘗嘗禦廚研發的新菜式。”
一聽有吃的,劉衠眉開眼笑。
果然是個吃貨,從小就是個吃貨。
烜哥兒二話不說,又去池塘裡摸了兩條魚。
魯王劉衠感慨道:“烜哥兒的水性,怕是趕得上水邊長大的漁民。”
顧玖笑眯眯地說道:“他就是和水邊漁民學的遊泳,整日裡上山抓鳥,下河摸魚,性子野得很。”
魯王劉衠悄聲說道:“烜哥兒這樣的性子,皇兄怕是管不住。”
顧玖說道:“你是杞人憂天。烜哥兒性子雖野,然而做事很有分寸,也懂規矩。他就是那種什麼場合,擺什麼姿態的人。天生的一人多麵。”
“不得了啊!”魯王劉衠感慨道,“烜哥兒的那些弟弟妹妹們,和他比起來,就跟個傻子似得。”
“都是你的侄兒侄女,哪有你這樣說話。”顧玖輕聲嗬斥。
劉衠尷尬一笑,“母後在宮裡時間短,不清楚皇兄的幾個孩子被老夫子管教得一板一眼,不如烜哥兒機靈。但是他們小心思可不少。我就覺著皇嫂管教孩子的方式有點問題,遵循著孫家的傳統,天天壓著孩子讀書,一點玩耍的時間都沒有。
我記得小時候,父皇母後雖說布置了很多功課給我們,卻不會限製我們玩耍。皇嫂總愛說玩物喪誌,那得看怎麼玩啊。皇兄日理萬機,沒時間管教孩子,幸虧烜哥兒是在父皇母後身邊長大,沒被管教成木頭。”
“皇後學識不俗,能有你說的這麼嚴重?”顧玖不相信。
魯王劉衠說道:“兒子說的都是個人之見,或許有些片麵。”
顧玖卻對此事上了心。
她命人帶了一道懿旨回宮,將皇孫皇孫女,以及劉衠的兩個半大不大的孩子,全都送到茶莊住一個夏天。
乾明帝接到懿旨,高興壞了。
他巴不得將孩子送給母後管教。
母後教導小孩子很有一套,他們幾兄妹就是例子。
皇後有些不舍,也沒阻攔。
一路坐船南下,一個半個月後,一群大小不一的孩子,走進了茶莊。
顧玖沒急著布置功課,也沒急著考察孩子們的心性。
先讓孩子們適應環境,讓烜哥兒帶著弟弟妹妹出門遊山玩水,走街串巷。
一群天天圈在皇宮王府讀書的半大孩子,遠離父母,初來乍到,一開始還畏懼祖父祖母的威嚴,放不開手腳。
幾天之後,這群孩子猶如脫韁的野馬,主動跟著烜哥兒一起野。
野了半個月,顧玖將孩子們全部叫到跟前,考察學習進度,分彆布置功課。
每天隻要按時完成課業,就可以在茶莊玩耍。
顧玖習慣了當甩手掌櫃,之後就將教導孩子們的重任,交給了烜哥兒。
以烜哥兒的知識儲備量,做這群小孩子的老師綽綽有餘。
烜哥兒欣然領命。
他做老師可不會走尋常路。
除了教導書本上的知識,他還帶著弟弟妹妹下田插秧苗,下地鋤野草,上山打柴抓野味,下河摸魚順帶洗刷刷。
上茶山采摘茶葉,下集市販賣土貨。
又帶著弟弟妹妹前往江南書院混日子,占地盤,和當地學子辯論。
很快,辯論就成了他們的固定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