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假裝沒看見,反而問道:“明日日落時分交名單,你有想好娶哪家姑娘嗎?和本王說說,本王替你參考一番。”
劉詔不給麵子,“不勞父王操心。”
寧王走上前,拍拍劉詔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身為本王的嫡長子,理應娶一位身份匹配的姑娘為妻。若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娶寒門小戶的姑娘為妻,很快你的兄弟們都將超越你。這個後果,你可有想過?”
劉詔笑了笑,“父王是不是從來沒有相信過兒子?”
寧王哈哈一笑,“本王當然相信你,前提是你得拿出東西來。”
劉詔沉默。
寧王又說道:“身在皇室,利益為重,這個道理不用本王提醒,你也應該明白。你還不是世子,也無爵位在身,僅僅隻是王府嫡長子,皇孫,王府的爵位不一定會落到你的頭上,你可清楚?”
劉詔低頭,輕蔑一笑,“多謝父王提醒,兒子清楚。”
寧王再次拍拍劉詔的肩膀,“陛下對皇室宗親,總是吝嗇賜封爵位。你若是想要提前封爵,必須有一個得力的妻族。否則靠你一人單打獨鬥,可成不了事情。”
劉詔看著寧王,“就像父王一樣嗎?”
“哈哈……”
寧王放聲大笑,“總之你好自為之。”
劉詔麵無表情地說道:“父王忙,兒子就不打擾,告辭!”
劉詔頭也不回的離開。
寧王嘿了一聲,有些惱怒,很快一笑而過。
內侍進屋伺候,小聲問道:“大公子選妻,王爺一點都不在意嗎?”
寧王看著窗外,“如果本王無法登上那個位置,他娶誰都無所謂。等本王百年之後,王府是盛是衰,本王無需在意。
如果本王有一天登上那個位置,那麼他也將自食其果。該說的道理都已經說明,他聽不聽,本王不在意。”
“王爺一心替大公子著想,隻可惜大公子不領情。”
“他從小性子倔,不討人喜歡,哼,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搞出這麼多事情,到底想乾什麼。”
寧王臉色瞬間扭曲,不過轉眼,就又笑了起來,樂嗬嗬的,顯得極為和善。
……
顧府。
顧珽當著顧大人的麵,將媒婆打了出去。嚷嚷道,說老婆要自己選。
把顧大人氣得,當場將顧珽捶了一頓。
要不是大老爺顧知鳴攔著,顧珽的腿都會被打斷。
顧珽挨了打,卻沒吸取半點教訓。
他還樂嗬嗬的,揉了揉臀部,衝顧玖說道:“不痛。”
顧玖氣得咬牙,隻恨顧大人怎麼不打重一點。腿傷還沒痊愈,就敢鬨騰,果然是一天都閒不住。
顧大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坐在椅子上,指著顧珽,大罵,“滾!給我滾出去。你個混賬玩意。”
說完,就抄起茶杯朝顧珽頭上扔去。
顧珽是個靈活的傷員,頭一偏,就躲開了飛來的茶杯。
顧大人怒火蹭蹭蹭高漲,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討債鬼兒子。
大老爺揮手,示意顧珽趕緊走。
顧玖也拉著他,“哥哥,趕緊走。小心父親又要打你。”
顧珽聽話,反手拉著顧玖的手腕,跑了。
顧珽跑了,顧大人依舊生氣。
“這個臭小子,跑得倒是快。他要是不跑,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大老爺顧知鳴哈哈一笑,“二弟,你先消消氣。三郎的性子,我倒是喜歡。不如你就順了他的意,讓他跟著我從軍。”
顧大人歎息一聲,“大哥誤會了,不是我不讓這小子從軍。你知道他是怎麼說的嗎?他說他要從軍,就去西北做邊軍。我將他養到這麼大,結果他要去西北送死。你說他是不是討債鬼?”
大老爺一聽,也跟著皺起眉頭,“三郎怎麼會想到去西北做邊軍?那可是拿命在拚。在京城從軍不好嗎?”
顧大人咬著牙,“就是啊!我也這麼同他說的。結果他怎麼說,說好男兒就不能貪圖富貴享樂,要去西北自己掙軍功,封妻萌子。簡直是荒唐。他以為打仗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嗎?”
大老爺哈哈一笑,“沒想到三郎倒是有誌氣。不過從軍可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此事二弟不要操心,我來解決。
改明兒,等我消了假,我把三郎帶在身邊,先讓他看看真正的軍營是什麼樣子。
等他知道打仗不是玩笑後,就不會嚷嚷著去西北從軍。”
顧大人大喜過望,站起來,親自拜謝,“多謝大哥。三郎就拜托你了。”
顧大老爺子揮手,笑著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三郎有出息,我做大伯父的也是與有榮焉。”
顧珽不想成親,顧琤倒是有些意動。
等到晚上,他尋了機會,到書房見顧大人。
“父親,兒子不小了,想早點將婚事定下。”
顧大人有些意外,“你想好了?”
顧琤點頭,“禮部侍郎的嫡長女,兒子認為很好。”
顧大人微蹙眉頭。
禮部侍郎是正四品上階,顧大人是從三品上階。而且顧大人背靠侯府,說起來,禮部侍郎的閨女要是嫁給顧琤,算是高攀。
顧大人說道:“你的婚事,不如再看看。”
顧琤張張嘴,說道:“父親,再過三年,兒子也要下場考試。娶禮部侍郎的嫡長女,兒子認為很合適。”
顧大人遲疑了一下,說道:“你的婚事,為父考慮過。為父想替你聘娶一位勳貴之女為妻。
三郎不著調,一心想去從軍,以後估計長時間不在府邸。這樣一來,這個家隻能交到你手上。
你的妻子,將來就是府中的當家少奶奶,要擔起管理整個家的重任。
文官之女還是過於文弱了些,勳貴之女性子更潑辣更大膽,也更適合你。”
顧琤微微躬身,態度堅定地說道:“兒子喜靜,並不喜歡性子潑辣大膽的姑娘。兒子想娶文官之女,還請父親成全。”
顧大人皺眉,“你怎麼這麼死心眼。”
“還請父親成全。”
顧大人惱怒不已,“我可以成全你,但是文官之女那麼多,不是非要娶禮部侍郎的女兒。”
“那父親認為,兒子該娶誰?”
顧大人冷哼一聲,“直接娶禮部尚書的孫女。他家有好幾個嫡出孫女,都還沒有婚配。”
“父親以為娶禮部尚書的孫女,強過娶禮部侍郎的嫡長女?”
“那是當然。”
顧琤微微搖頭,“可是兒子卻不這麼想。禮部尚書,據兒子了解,今年七十有一。誰也說不準,這位大人能不能熬到三年後。而且,孫女哪裡比得上嫡親的閨女親近,總歸是隔了一層。
反之,現在這位禮部侍郎,兒子特彆留意過對方的履曆。這位大人同陛下身邊的申常侍是同鄉,私下裡應該也有來往。
申常侍目前是陛下身邊,最年輕最得用的人之一。不出意外,很快就會升任內侍監少監。
有他在,一旦禮部尚書有個三長兩短,禮部侍郎必定會取而代之,成為最年輕的禮部尚書。”
顧大人有些驚疑不定地盯著顧琤,“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顧琤微微躬身,說道:“這些都是兒子回京後,慢慢了解到的。”
顧大人長出一口氣,心中是五味雜陳。
“此事,你讓為父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