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殺了謝憲嗎?”
顧玖有些緊張地問道,她將聲音壓得很低。
劉詔一直沒說話,這件事是不是很麻煩?
劉詔搖頭,“謝憲不足為慮。”
顧玖蹙眉,不明白劉詔為何這麼說。
謝憲見到了趙護衛的臉,真不要緊?
劉詔又說道:“無論是謝二老爺,還是謝憲,他們都沒有親眼見到本公子。隻要沒見到,給他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站出來指認本公子。唯一見過本公子的人,除了魯侯便是你。”
顧玖張張嘴,“還有裴芸姐姐。”
劉詔挑眉,“你和裴芸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我怎麼不知道。”
顧玖偷偷翻了個白眼,“我的事情,你又不可能全部知道。而且裴姐姐為人很不錯。”
“彆多想,我和裴芸沒什麼。”
顧玖眨眨眼,她之前根本沒往兩人關係上想,劉詔這算是不打自招嗎?
“你那是什麼眼神?”劉詔蹙眉,盯著顧玖。
顧玖有點八卦地問道:“你果真不喜歡裴姐姐?”
嘭!
腦門挨了一下,顧玖捂著被彈的腦門,生理淚水差點落下來。
她皺著眉頭,一副很痛的樣子,咬著牙,“姓劉的,都說了不準對我動手動腳。”
“你以前都叫我劉公子,現在叫我姓劉的。顧玖,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現實?”
劉詔控訴顧玖,關於稱呼的問題,他上次就想說了。
自從兩人定親後,顧玖對他的態度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以前有多客氣,現在就有多嫌棄。連個像樣的稱呼都沒有,實在是很過分。
顧玖衝劉詔齜牙,“你再動手,我對你不客氣。”
劉詔好笑,“你打算對本公子如何不客氣?”
顧玖輕聲一笑,“你猜!”
劉詔猜不到,很鬱悶。
顧玖哼了一聲,終於勝了一局,不錯,不錯。
她問道:“裴姐姐那裡真的沒關係嗎?”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裴芸那裡用不著你來操心。她身為魯侯的女兒,這個身份就是她的護身符。至少目前沒有人敢動她,皇後也不行。”
劉詔擲地有聲地說道。
顧玖了然。
劉詔繼續說道:“皇後想要知道我到底去沒去西北,你是關鍵人物。她動不了魯侯,但是她會針對你。隻要你說你在西北見過我,我肯定要被皇後娘娘扒下一層皮來。你,扛得住嗎?”
顧玖有點不確定,“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扛住。要是皇後娘娘使出絕殺手段,我沒信心。”
顧玖是真的怕疼。要是皇後娘娘說對她動刑,顧玖可以百分百肯定,鞭子落到身上之前,她肯定會吐露真話。
嗯,就是如此的不堅定,沒毛病。
劉詔想了想,說道:“算了,此事我來解決。你隻要記住,皇後娘娘問起此事,你隻要說不知道就行了。”
顧玖看著他,“這樣就可以應付過去?”
皇後娘娘沒那麼好對付吧。
劉詔麵無表情地說道:“當然不會那麼簡單應付過去,所以我才說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
“你打算釜底抽薪?”
劉詔笑了笑,“皇後娘娘是在和時間賽跑,你說她還能熬幾天時間?”
顧玖的心突然突突突亂跳,口乾舌燥,“你可彆亂來,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本公子從不亂來,都是有計劃的來。”劉詔正兒八經地說道。
顧玖蹙眉,麵容嚴肅地說道:“姓劉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我死之前,我一定會詛咒你一萬遍,我還要把你挖出來鞭屍。”
劉詔麵色不悅,“你就不能盼著本公子好?還想對本公子鞭屍?都說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然沒錯。”
“我都是和你的學的。”
顧玖冷哼一聲,心裡頭將劉詔罵了一萬遍啊一萬遍。他是在拿生命在作死啊!
嫁給這個男人,顧玖感覺自己分分鐘要得心臟病。
劉詔笑了笑,笑容淺淡。他抬手,輕撫顧玖的臉頰,“還沒有娶你進門,我怎麼舍得死。我勸你還是趁早歇了盼著我早死的心。你想當寡婦,本公子可不同意。”
顧玖偷偷翻了個白眼,扭頭,甩開劉詔的手。
劉詔拉著顧玖的手,“不用擔心,本公子保證你不會有事。”
“在宮裡天天受到威脅和驚嚇,這賬又怎麼算?”
顧玖一副秋後算賬地模樣,將劉詔逗笑了。
不過他隻是在心裡頭偷偷笑了笑,麵上半點痕跡未露,反而還做出一副特彆嚴肅,特彆嫌棄的樣子。
“等你過了門,本公子將私房銀子都賠給你,你可滿意?”
顧玖眼珠子左右一轉,悄聲問道:“你會有私房錢?”
劉詔板著臉,“你看不起本公子?”
顧玖小聲說道:“我聽說皇孫都比較窮。”
天子對皇室都比較吝嗇賜封爵位,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皇孫得到正兒八經的爵位,僅僅隻有一個皇孫的身份。
皇孫的身份,看起來尊貴,實惠是半點沒用。一年兩三千兩的花用,還不夠養人,更彆提要做點什麼事情,就得打饑荒。
雖有王爺王妃們補貼,那也是杯水車薪。
其實不止皇孫窮,很多沒封爵的皇子也很窮,不得不三天兩頭進宮打秋風。
劉詔麵無表情地說道:“本公子再窮,養你的錢還是有的,彆瞎操心。”
顧玖放心下來。要是成親後,需要動用嫁妝才能養得活她和劉詔,那得多心酸。
隻要劉詔名下有產業,她就有法子將生意做大做強,做個小富婆,整天美滋滋。
劉詔算是看出來了,顧玖就是個小財迷。給她什麼,都比不上直接給銀子好使。
劉詔摸摸身上,今日進宮,沒帶銀子在身上。想要在顧就麵前擺闊的想法,瞬間碎成了渣渣。
劉詔一臉心塞,乾脆取下腰間的玉佩,放在顧玖的手裡,“拿著,可以留做急用。”
“我不要。”
顧玖冷著臉,嚴詞拒絕。
被嫌棄了,劉詔不爽,“本公子送你的東西,為何不要?”
顧玖盯著他手上的玉佩,“太貴重,我怕掉。”
劉詔很心塞,多嘴問道:“給你銀子你要嗎?”
顧玖點頭,然後問了一句很紮心的話,“你身上有銀子嗎?”
劉詔陰沉著一張臉,猶如三九寒冬,能凍死人。顧玖果然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專門往他心口上紮刀。
“本公子今日沒帶銀子在身上,改明兒我讓人給你送去。”
哦!
顧玖麵無表情。
沒錢說個毛線。
反正玉佩她是不要的。她可是記得很清楚,顧大人被下獄,就是因為一塊玉佩引發的大案。
將劉詔隨身佩戴的玉佩帶在身上,顧玖擔心會引來麻煩。
在宮裡麵,還是小心為好。
外麵傳來動靜,劉詔說道:“我得走了。宮裡你不熟悉,千萬不要亂走,也不要隨便跟著不認識的人走。飲食上麵也要當心。”
顧玖心頭一跳,“真的會有人給我下毒嗎?”
“小心使得萬年船。”
劉詔拉拉顧玖的手,最後放開,轉身離去,走得極為乾脆。
顧玖站在窗戶邊,透過縫隙目送劉詔離去。
劉詔走得很著急,像是出了什麼事。
顧玖有些擔心,會不會是皇後娘娘那邊已經動手?
劉詔失了先機,還能從容應對嗎?
青梅從外麵進來,顧玖也就趁機離開了窗邊。
“姑娘,沒事吧?”
顧玖搖頭,“沒事。外麵很安靜,蕭姑娘不在嗎?”
“蕭姑娘聽說是去了前麵大殿,陪淑妃娘娘說話。公子議也在。”
“王爺出宮了嗎?”
“奴婢不清楚,要不要奴婢去打聽打聽?”
“能打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