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這銀子雖不算多,但養活林家上下卻是綽綽有餘。
可如今賬麵上卻隻剩下萬餘兩銀子。
林鈞再一看賬本,每月雲氏都要在賬上支不少銀子,今日是娘家侄兒生辰,明日是給林含瑾買鐲子,後日又給陳家送去巨禮……看的他臉色發青。
他再次去了正院,將賬本子狠狠砸在雲氏臉上:“這就是你管的家?當年母親去世前,賬上統共有九萬兩銀子,如今卻隻剩下一萬八千兩,我問你,那些銀子呢?”
雲氏想要辯解,但他根本不給雲氏機會:“這些銀子都進了你的荷包了吧?你莫要誆我,這些年你以你娘家的名義置辦了不少私產,你將東西都還回來,我看在兩個孩子的麵上便不與你一般計較。”
“還有,我手中也有俞氏的陪嫁冊子,你半個月的時間將其中的虧空補齊,若不然,我就將你送回娘家,請嶽母好好評評理。”
這話說完,他轉身就走。
一刻鐘之後,就有老嬤嬤前來說收回雲氏的管家之權。
雲氏自是哭哭啼啼。
林含瑾也是如臨大敵。
她前去小佛堂找林鈞求情,誰知道林鈞連見都沒見她。
雲氏被軟禁在正院,急的宛如熱鍋上的螞蟻,瞧見女兒回來,忙道:“怎麼樣?”
林含瑾搖了搖頭:“父親根本不肯見我。”
她這幾年跟著雲氏學習管家,多少也知道雲氏貪了不少公中錢財,也知道姨母所出的長兄是長子,以後她與弟弟都要被分出去的,母親難免要替他們多打算些:“娘,父親興許是嚇唬您的,就算這件事鬨到外祖母跟前,外祖母難不成還能幫著父親不成?”
雲氏落下淚。
有些話她不好說,她總不能對女兒說林鈞身邊雖無通房姨娘,但好多次與她行房時喊的都是她姐姐的閨名。
她總不能對女兒說她欺辱林嘉月不要緊,這事兒她有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她貪了公中財產,就是貪了林景明的財產,林鈞不會答應的。
她更不能對女兒說林鈞若將這事鬨到雲家,她還舍不得將銀錢拿出來,林鈞不會善罷甘休的。
林鈞的溫情啊,都給了她姐姐,縱然她空有一腔癡心,卻不過是個與姐姐有幾分相似的替身罷了:“你安心備嫁,彆擔心這些事。”
“我會有辦法的。”
這些年她以財生財,以利滾利,就算將公中和俞氏的陪嫁還回去,也是有些賺頭的:“不過先前我答應給你的一萬五千兩銀子的私房錢怕是沒有了,瑾姐兒,你既然說陳煥章明年就會高中狀元,會平步青雲,這些銀子對你來說也不算大數目。”
“等著陳煥章拜相入閣後,你要多少銀子沒有?”
“你弟弟還小,我總得為他打算一二。”
煮熟的鴨子飛走了,林含瑾滿臉失望,直說雲氏偏心,可不管她怎麼鬨,雲氏都沒鬆口。
不過三日的時間。
雲氏就將貪了公中的銀子還了大半,也拚拚湊湊,將俞氏的嫁妝冊子湊齊了。
秦嬤嬤親自過來送還的單冊,話說的很委婉:“……二姑娘差人去點點看,看看可有什麼缺的少的,俞夫人故去十多年,其中好些東西保存不當,有所損耗,夫人都拿了體己銀子補上。”
林嘉月聽出話中的弦外之音,要她大差不差就得了。
可偏偏她是個較真的性子,當即就吩咐道:“我自是信得過母親的,可嬤嬤都這樣說了,素迎,你帶人去點一點吧。”
“若差什麼缺什麼,擬了冊子給母親送去。”
素迎連聲應是。
素迎向來是個極仔細的性子,甚至連缺雙襪子都要登記在冊。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又叫雲氏出了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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