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便穿得厚厚的,也走到雪裡去,自己悄悄捏了個小雪人。鳴翎路過,將她逮了個正著,嗔她這樣寒冷還跑出來,她便捧著那個小雪人,笑眯眯地同她討饒撒嬌,說自己隻是小小地玩一會兒,等下便回去了。
小姑娘唇邊半點梨渦,少有地露出些天真無邪的模樣,鳴翎也心軟了,隻叮囑她不許貪玩,一會兒就得回來,然後拂去了她鬢發上站著的雪。
那個叫阿麗的女衛帶著消息過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這樣一番場景,心頭不由得晃了晃——
那一夜這般緊急,殿下卻能這樣快地反應過來,布下的安排更是滴水不漏,叫她都不由得側目,她都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這位小殿下是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呢。
不過她也隻是心中這樣一想,成大事者不乏早慧者,主子如何不是她應當去想的,便穩住了心神,走上前去。
明錦餘光瞧見她過來,那點兒天真童稚便一下子退了下去,手中的小雪人也放在了一邊,反而迎著她走過來,眉間漸漸染上凜冽的霜雪:“怎麼了?”
她這幾日都奉命守在原先的院子裡頭,又依明錦吩咐調動了十來個女衛過來,死死地守著裡頭和柯婆子。前兩日還風平浪靜,不想今日遇到些事兒,便趕忙趁著換值的功夫來回稟:“屬下這幾日皆奉殿下令,看守了柯婆子,果真如同殿下所言,有人想要致柯婆子於死地。”
明錦眉心一皺:“細細說來。”
阿麗便將事情簡單明了地說了。
明錦和明鐫的吃穿用度,一應是走鎮南王府自己的賬的,並不從天師觀出。因前些日子發現藥包更換了院子,許多東西已用不得了,便遣了幾個侍從下山去采買。
不想其中有個在山下遭了毒手,被人喬裝改扮了一路跟著回來,假借送分之機,想將柯婆子殺死。
但阿麗一直親自守著柯婆子,將那人逮了個正著。那人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咬破了齒逢的毒囊,瞬間毒發身亡了。
明錦聞言,亦有些驚異。
若是按照她先前所猜測的,能下這等狠手害阿兄的,無非是幾個與阿兄利益有衝突之人,但那些人手裡都不應當有這等能夠縮骨畫皮的能人,更不可能見計不成就舍去這等能人如砍瓜切菜。
這倒叫她全然推翻了從前心中所想。
不過無論如何,如今那人都已經知曉柯婆子被她拿住了,必得要趕在柯婆子變成一顆廢棋之前,將她身上最後的價值都挖掘出來。
她叫了阿麗附耳過來,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番。
阿麗聞言,眉心一跳,禁不住想問是否會犯了忌諱。但見明錦半張臉都隱在夜色的陰暗裡,唯獨一雙眼似淬過的雪光,立即將那些話吞進了肚子裡,隻依言去辦了。
明錦看著阿麗匆匆離去的背影,眉目裡不由得漫起些鬱色。
這背後動手之人,究竟是誰?
按她先前的想法,能專門對阿兄動手的,無非是與阿兄有利益衝突者,或者想打壓鎮南王府根基之人。
前者,恐怕是因著那一場年前要舉辦的大獵,兄長恐因病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