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閒嗎?
謝棠皺皺眉看沈蘭時,滿臉寫著不要。
沈蘭時沉吟了一番,妥協一般道:“那便輕寒陪你去吧。”他突然捏訣,一道赤色結界下在了謝輕寒的眉心。
謝棠看見謝輕的眉心多出一條紅色的菱形圖案。
“這是清心訣。”沈蘭時道:“血煞在你體內發作時,此訣會暫時禁錮你的心脈和修為,避免你被血煞控製犯下大錯。”
謝輕寒就站在那裡動也沒動,甚至臉上沒有絲毫抗拒和不悅。
“你的法劍為師暫時替你保管。”沈蘭時伸出手:“待他日化了煞,你再佩劍。”
他是為了大局,為了更多人的安全,畢竟昨夜謝輕寒血煞入體連他都傷了。
謝棠抬眼看著謝輕寒一言不發的從掌心召出法劍,揚手一揮,法劍爭鳴著插入殿外的石碑中,散發著雪白的光華。
那把劍叫無垢,是他拜師時,原主謝棠的父親親手相送,望他清淨無垢染。
謝棠記得原文裡,他從未離過身,愛惜如命,此時這麼輕易交出倒是讓她驚訝。
可她聽見,謝輕寒依舊笑著說:“如此師尊可放心我陪著阿棠了?”
她聽見了他的心思——[交了好,此時交了便不會再染汙它了。]
染汙?
他是指之後黑化,他用無垢劍殺了許多無辜的弟子嗎?
謝棠從他盛滿笑意的眼底看出一絲麻木,似放棄求生的人。
沈蘭時輕輕“嗯”了一聲,“走吧。”
他伸手召來仙鶴,“為師送你們過去。”寒山山路陡峭,若無禦劍很難去往主山。
“不必。”謝棠橫臂一揮,殿中錚鳴顫動。
一道紫色火焰蛟龍一般飛竄而出,“嗡”聲中落入謝棠掌中。
靈氣震的沈蘭時白發飄蕩,他吃驚的看著乖乖落入謝棠手中的靈劍,不正是昨夜被神秘“仙師”擲入玉碑的那把上界靈劍,阿棠竟然可以操控它?駕馭它?可阿棠明明靈根被封,毫無修為……
“不勞煩師尊。”謝棠握著劍,指尖放在口中吹了一聲哨響。
霧蒙蒙的天際金光刺破,金翅鵬鳥回應的鳴叫著飛騰而來。
謝棠提劍三兩步下了石階,金翅鵬鳥收攏翅膀落於她腳邊,她回頭瞧著謝輕寒道:“抱我上去。”
她穿了緋色的衣裙,腰間是赤金珠子墜成的蹀躞帶,被風吹動的叮當作響,像燃起的一團火焰,燒亮了謝輕寒死氣沉沉的雙眸。
他望著她,仿佛瞧見小小的阿棠用馬鞭點點他的胸膛說:看什麼看?還不抱我上去。
他走向她,托起她伸出的雙臂手,飛身帶她落於金翅鵬鳥之上,心也在叮當作響。
她沒有趕他下去,而是輕輕拍了拍金翅鳥項,輕快的說:“走吧。”
金翅鵬鳥展翼飛騰,沈蘭時看著謝棠就那麼在他眼前離開,留下一地金燦燦的光芒和空寂的大殿。
他就那麼望著她,直到再也看不見金色光芒中的她,為什麼?她回來之後一再拒絕他,似乎……不喜與他接近?
他蹙著眉頭想不明白,直到弟子明照叫了他一聲才回過神來。
“掌教也請沈師尊同去。”明照拱手道:“商議仙宗切磋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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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飄散著霧氣。
謝輕寒坐在她的身後,風將她的黑發吹散飄蕩在麵上,他瞧著她係的發帶輕輕笑了,她還是像小時候一樣不會自己梳頭。
歪七扭八,全散開了。
他抬起手指,小心翼翼的攏住了那一把青絲。
“乾嘛?”她回過頭來瞪他。
“你梳的不好。”謝輕寒解開了她的發帶,蒼白細長的手指穿過烏黑的發梳攏著,慢慢說:“阿兄替你重新梳。”
——“她就是阿棠。”
——“阿棠沒有被彆人穿進身體裡,是嗎?”
——“阿棠再不會為了沈蘭時、為了溫純忘記謝家的血海深仇,忘記她是被阿爹捧在掌心裡的明珠了吧。”
——“這一次終於可以改變了嗎……”
叮聲響起。
係統提示她——[反派仇恨度減5,現在為70/100]。
謝棠扭回頭去,感覺到他冰涼的手指穿梭在她發間,原來他一直在懷疑原主謝棠也是被穿越者替代了嗎?
“是的宿主。”綠jj係統低低告訴她:“我購買心理分析道具,查看反派消除仇恨度時的心理活動,似乎都是在您最像從前飛揚跋扈的原主時。還有就是您替他擋劍時,他消除了10的仇恨度,分析給出的詞彙是[相依為命]。”
謝棠明白了,原文裡謝棠從魔道回來,就一再遭受冷遇厄運,導致她把沈蘭時當癡念,把溫純當唯一的信仰,為了他們卑微的討好,出賣謝輕寒,忘記謝家,腦子裡隻有和女配爭奪溫純的愛。
所以謝輕寒以為那個謝棠也是被穿越者占用了身體的。
可惜他不曾想過,原主謝棠也飽受劇情枷鎖的禁錮,經曆著女配的厄運,比他先一步瘋魔了。
謝棠禁不住問係統:“若我完成了原女主任務,能把身體還給原主謝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