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養成帝王(1 / 2)

不做女主做係統 四藏 30799 字 8個月前

——[朕才是天子,朕準許的你才能拿。]

——[他還在覬覦菩薩,該殺了他,真該殺了他。]

謝棠躺在床帳之內,聽著係統裡裴鴻度與裴禎的心聲,慢慢笑了,如今看來裴禎皇城牆上急切的舉動倒是加快了她想要的發展。

君臣父子,既是君臣又是父子。

裴鴻度既希望裴禎能夠優秀到可以擔起大巽江山,開疆擴土。又怕裴禎太能乾了,迫不及待的從他手中奪走一切。

這卻是謝棠想要的,她突然覺得加快節奏也不錯。

裴鴻度從書案前起身看著裴禎道:“你與蕭家的婚事已定,由不得你。”

說完根本不給裴禎說話的機會,跨步離開了寢殿。

空蕩蕩的寢殿之中隻剩下裴禎,他站在昏暗的殿中扭頭看向窗外的一輪冷淡孤月。

——[菩薩你生氣了嗎?]

他低低的叫她,問她。

謝棠點開係統監視看了一眼他,他靜靜的站著,慢慢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走到窗上放在了窗台之上。

那是被水泡過的聖旨,他被冊封為太子的聖旨。

他一直揣著,想要等到機會給菩薩看,卻一直沒有等到。

——[是我錯了,我太心急了。]

——[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聽到菩薩的聲音,自從江邊之後菩薩再沒有與我說過話。]

——[我不知還能做什麼來換取菩薩的回應……]

他呆呆站在窗下,伸手接住一縷月光,似乎早就料到了菩薩不會再回應他,自從離開廢宮之後,菩薩很少回應他。

菩薩隻在她想回應時回應,想出現時出現,他早該知道也該乖乖遵守這條法則,是他太得意忘形了。他以為菩薩江中救他,讓他看清他的臉就是準許他發現她,找到她。

他以為菩薩幫他走到走一步,自己就真的是菩薩所選之人,天選之人。

可他不過是廢宮中一個吃剩飯的老鼠而已,因為菩薩需要他才給他披上金袍,讓他像模像樣的做一個皇子、太子。

他後悔極了,也怕極了,怕菩薩厭棄他,再也不會需要他。

他該做些什麼?做些什麼才好?

——[菩薩想要裴鴻度死嗎?]

他問菩薩,他可以替菩薩殺了裴鴻度,隻要菩薩理理他,不要厭棄他。

謝棠靜靜聽著,裴禎……是如此的容易掌控,他的愛恨全在她的手掌之中,這種感覺與上個世界裡的男主溫純不一樣,溫純是她有意在做出一些什麼來掌控他。

但裴禎不需要,從八歲到現在,他早已是她忠誠的“信徒”,從當初隻為了吃飽飯,到後來他的所有心願都是做太子後與她見麵。

謝棠查看了一下她的女主任務,任務裡關於裴禎的任務是——成為男主的救贖,與男主達成攜手立於萬人之上的he結局。

按理說她早該完成了第一個【成為男主的救贖】,但現在沒有顯示完成,她想可能是因為裴禎還沒有刷滿男主氣運,成為真正的男主。

之前她想著慢慢掉馬,但現在她不想慢慢來了,慢慢來蕭玄素就會被逼迫嫁給裴禎,而那時候她要完成裴禎的那項任務,就勢必會犧牲掉蕭玄素的一生,她會成為炮灰女配,就如同上個世界裡的阿棠。

她不想要這麼做。

謝棠點擊虛擬形象,直接選擇出現在裴禎麵前——

如同一片月光降臨在裴禎頭頂,將他籠罩,一隻細白無瑕的手從窗台之上抽走了聖旨。

他猛地抬頭看見如夢似幻的月光中,菩薩一身碧衣在月光中顯現而出,一雙琉璃眼垂下來望著手裡的聖旨,沒有喜悅也沒有怒意。

“菩薩……”他呆呆站著,卻再不敢伸手觸碰她,褻瀆她,隻是喃喃的叫她:“菩薩……”望著她那張臉,正是謝棠那張臉。

她的目光從聖旨之上挪開,落在了他的臉上。

那一瞬間裴禎眼眶發紅,手指緊緊攥著窗欞,他被巨大的喜悅和巨大的惶恐籠罩著,他很怕這是菩薩最後一次見他……

那麼多的話,在這一刻,在月光之下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他腦子裡隻被暈眩充斥著。

月光中菩薩將手中的聖旨遞給他。

他呆愣愣的抬起手,不敢相信的握住了聖旨,聽見菩薩說:“我看過了。”

裴禎握著那聖旨手指輕輕的顫動起來,菩薩看過他想給她看的聖旨了,他發紅的眼眶被風吹出潮潮的淚湧,他喉嚨微啞的開口道:“您……不要生我的氣。”

他抓緊那聖旨,“您打我,殺了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會我。”

謝棠看見他落下的眼淚,他哭起來真像一隻可憐的小狗。

她伸手慢慢落在了他頭頂,開口道:“知道了。”

裴禎仰頭望著她,在她的手掌下顫抖著掉眼淚。

她聽見兩個係統音同時響起——

一個是裴禎的——[恭喜您獲得10點男主氣運,現為30/100。]

另一個是她的係統——[您的宿主裴禎獲得10點男主氣運,現為30/100。]

她滿意消失在裴禎眼前。

裴禎猛然抬頭,隻看見泡影一般消失的菩薩,他多麼想伸手留住,卻不能,隻能緊緊抓著聖旨看著那泡影一點點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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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鴻度賜婚的聖旨第二天就下了,蕭玄素嫁給裴禎做太子妃,卻沒想到裴禎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公然抗旨拒婚,甚至直接說出若太子妃不能自己選,他將不再做太子。

這將裴鴻度氣的大發雷霆,他還沒有拿太子之位來要挾裴禎,裴禎居然敢先拿這個來要挾他!

盛怒之下裴鴻度在朝堂上要立刻廢了裴禎這個太子,朝堂引起軒然大波,滿朝文武幾乎全在為裴禎求情,勸說他被氣怒衝昏了頭。

而偏偏突然之間烏雲蔽日,電閃雷鳴,一聲聲雷震動在天際仿佛天神震怒,直接將殿宇的一角劈碎了。

裴鴻度在電閃雷鳴之中氣的頭暈目眩,突然嘔出了一口血,那血中摻雜著一塊塊的血塊,讓他想起噩夢一般的肉瘤,這是……神女在為了裴禎警告他嗎?

雷聲、風聲與滿朝求情之聲交織在一起,他在這一刻意識到裴禎早已不是剛離開廢宮的那個癡傻孩子,如今的裴禎是治理水患、肅清浙水貪官的功臣,是他僅剩下最優秀的皇子,更是天神庇護的天選之人。

滿朝文武都清楚除了裴禎,已經沒有皇子能夠擔起大巽江山。

可他還沒有死!他這個皇帝還活著!裴禎竟然敢威脅他了!

這皇位是他的,他想給才是裴禎的!

這場軒然大波當天就傳的滿京城皆知,蕭搖光惱怒的回到府中,卻見蕭玄素站在正廳裡等他。

他以為蕭玄素是為了裴禎抗旨拒婚而惱怒,便安慰她道:“你放心,蕭家還容不得裴禎拒婚,哥哥自會讓裴禎娶你做太子妃。”

“哪怕我不想嫁給他嗎?”蕭玄素望著這個從小寵她的哥哥,眼眶發紅的道:“哪怕嫁給他之後我會飽受折磨,獨守空房一輩子嗎?”

蕭搖光忽然愣了住。

“哥哥還不明白嗎?”蕭玄素對他說:“裴禎今日敢為了心中所愛之人公然抗旨,甚至不在意太子之位,那必定是他摯愛之人,執念之人。我就算嫁給他能有什麼好下場?他隻會記恨我,記恨蕭家,一朝繼位他必定先除掉我,除掉蕭家,迎娶他摯愛之人。”

她喉嚨裡微微哽咽的發抖:“哪怕這樣哥哥也要我嫁給裴禎嗎?”

她深知裴禎愛著的是謝棠,從前不知他有多愛,今日便知道了,她根本不想攪合進去,讓謝棠記恨她,讓自己踏上這條沒有一絲希望的苦難之路。

可她還是說:“若是如此哥哥還希望我嫁給裴禎,我便嫁了,因為我這條命是蕭家給的,如今就還給蕭家。”

蕭搖光內心震顫不已,他望著自己嬌生慣養的妹妹,她臉頰上滾下眼淚,抬手重重擦去,再沒有看他一眼跨步出了正廳,仿佛決然的踏上必死之路。

他站在廳中心中震顫的凝住了眉頭,他從未想過從小到大蠻橫天真的妹妹會說出這番話,這些話……是她自己想明白的?

他何嘗不明白妹妹所說的,但……當初姑母崔昭就是這樣嫁給了裴鴻度,裴鴻度那時也有心愛之人,是崔家用權利交換才讓裴鴻度迎娶了姑母崔昭,即便後來裴鴻度做了皇帝,將他所愛之人納入了宮中又如何?

崔家不倒,崔昭就是皇後,隻可惜崔昭膝下無子難以穩固地位,可若是妹妹嫁給裴禎能早早剩下皇子,就算他日裴禎再將心愛之人迎入宮又怕什麼?

皇權之下從來隻有權利傾軋。

可是……聰明如姑母也沒有成為贏家。

他扭頭看出門去,再看不到妹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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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之後又是暴雨,下了一整天。

裴鴻度沒讓任何人知道他又吐血了,隻是不見任何來求見他的大臣,因為他知道每一個都是來勸他打消廢太子這個念頭,他們的聲音就如同燎原的風一樣,將他心中這股火越催越旺。

他隻召來了謝清風診脈,吐血一事也隻告訴謝清風。

謝清風卻發現他脈象虛弱的厲害,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病症,便如實說了,讓他務必靜心修養一段時間。

殿外暴雨陣陣,閃電轟隆隆響著。

裴鴻度看著謝清風,他心裡很清楚,沒有病症就說明這仍然是神女的懲罰,他的命仿佛攥在“她”的手裡一般。

“今日謝太醫留在宮中吧。”裴鴻度笑著對他說:“朕總覺得不適。”

謝清風沒有多想,留在宮中照看陛下是他身為太醫的職責。他拱手退下,被內侍帶去了隔壁的暖閣休息。

裴鴻度目送他離開,看見窗外閃亮的雷,他這一世與兄弟鬥,與父親鬥,與權臣鬥,如今……要與天鬥嗎?

天命所歸,他的位置是搶來的,這是他心中永遠不甘不服的結。

他慢慢閉上了眼,沒想到很快就睡著了。

可睡夢中仍然能聽見雷鳴聲,一聲又一聲,“轟隆”一聲,他被驚醒一般猛地睜開眼,卻看見眼前吊著一個穿黃袍的老人,那是……那是他的父皇!

又是那個夢?他又夢見了弑父的那個夢?

昏暗的殿中,隻有一道道閃雷照亮,他拚命的想要掙紮起身,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被吊死的父皇就那麼輕輕擺動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人握著劍從父皇背後慢慢走出來,走到了他的榻前,叫他:“父皇。”舉起手中的劍,一劍朝他斬了下來——

閃電“轟隆”一聲,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舉劍殺他之人的臉。

“轟隆!”

裴鴻度猛地從榻上翻身坐起,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沒有被斬斷,他一臉一背的冷汗,披頭散發的坐在榻上如同被抽走了魂兒。

“陛下。”內侍馮元慌忙快來,看見裴鴻度赤紅的雙眼和發白冒著冷汗的臉嚇了一戰,忙道:“陛下您又做那個噩夢了?”

裴鴻度仿佛沒聽見他的聲音,隻驚恐的盯著飄蕩的床幔,他看清了叫他父皇、將他斬殺的那個人,一直以來他從未看見過那個人的臉,可這次如此清晰……是裴禎。

裴禎……

披頭散發的裴禎就如同剛從廢宮中出來一般,麵無表情的斬斷他的脖頸。

這是他的宿命嗎?他殺兄弑父奪得皇位,卻又死在他的兒子手裡……

他猛地抬頭看向窗外,閃雷照亮他蒼白的臉,不,他從不認命,他若是認命就不會一步步踏上這皇位。

“陛下?”馮元又慌忙叫了他兩聲。

他如夢初醒一般回過頭來看馮元,喉嚨裡澀且啞:“命親隨隊將太子拿下,困在東宮之中誰也不許出入,更不許走漏風聲,要快。”

馮元一愣,又聽他說:“將謝太醫也送去,若是朕死了,立刻將兩人斬殺,將東宮一把火燒了。”

“陛下……”馮元臉色下的慘白,他不知陛下為何突然做出這種決定。

可裴鴻度坐在榻上,眼睛中閃爍著閃雷的光再次吩咐道:“命太子身邊的內侍去請謝姑娘入宮,便說太子有急事要見她。”

馮元看著他的眼神,再不敢多言,低頭應是,這眼神曾經在陛下要逼宮先帝時出現過——出奇的平靜、冰冷。

裴鴻度再次看向窗外,他要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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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之下,同樣有人從噩夢之中驚醒過來。

是蕭搖光,他冷汗淋漓的醒過來,手指還是發麻的,那夢如此的真實……他甚至還能感受到手背上妹妹鮮血的溫度。

他夢見妹妹如他所願的嫁給了太子,成為太子妃,成為皇後,可裴禎一直一直沒有與她圓房,她就像是一個傀儡,一個被帶上皇冠的金絲鳥,一天天消瘦下去,再也沒有笑過。

而裴禎一直謀劃著要給他心愛之人皇後之位,要除掉蕭家,甚至不惜讓侍衛去勾|引玄素,枯寂的玄素與侍衛有|染還懷上了孩子。

在她生辰那日,她在冷寂的坤寧宮中見了蕭搖光,讓他一劍捅死了她連同肚子裡的孩子,以死來想保全蕭家。

那血噴湧在蕭搖光的手上,他看見妹妹那張臉枯瘦如骷髏,她曾經是那樣明媚的花朵……

她在最後問他:“這就是哥哥想要的嗎?那我從今以後……再也不欠蕭家的了。”

蕭搖光驚醒過來,盯著自己的右手,冷汗浸透了他的寢衣,這個夢為什麼會如此完整?如此真實?就好像……是妹妹和蕭家將會經曆的下半生一般……

雷鳴聲中,有人突然敲門。

蕭搖光驚的一顫,扭頭盯著門問:“什麼事?”

“大人,謝蓮崖謝大人前來見您,說是有要事,可要請他進來?”他的屬下在外問。

謝蓮崖?深更半夜謝蓮崖前來必定是出什麼事了。

蕭搖光立刻道:“請他去書房。”

他隨便披了一件外袍,匆匆趕去書房中,瞧見謝蓮崖背對著他站在書案前看著牆上的一幅畫,那是他妹妹為他畫的一幅紅梅圖,畫的不好,卻硬是要讓他掛在書房中,不許摘下。

“謝大人。”他叫了一聲謝蓮崖,走過去問道:“深夜前來可是出什麼事了?”

謝蓮崖依舊望著那畫,沒有回答而是說:“蕭大人一定很疼愛這個妹妹,我家中也有一個妹妹。”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我恨不能將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如今她及笄了,我又恨不能殺了所有向她提親之人,因為沒有人能配得上她,他們會讓她不快樂。”

蕭搖光看著喃喃自語的謝蓮崖,隻覺得他有些可怖……要殺了向妹妹提親之人?這是要疼愛妹妹到何種地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見過那位叫阿棠的謝家姑娘,生的確實絕世無雙的好看,據說……裴禎看上了她。

“蕭大人。”謝蓮崖轉過頭來看向他,目光平靜的說:“你可知我為何願意輔佐裴禎嗎?”

蕭搖光搖了搖頭。

“因為我要他向我立誓,絕不與我妹妹在一起。”謝蓮崖毫無隱瞞的道。

蕭搖光震驚的皺眉,他幾乎以為謝蓮崖在說瘋話,怎麼會有人因為這個原因而去輔佐一個皇子?又怎麼會有哥哥這樣去讓一個皇子立誓?

瘋了吧。

可謝蓮崖的表情平靜認真,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他說:“我知道皇室之中再無自由,一旦踏入皇室,再美的花也會枯萎,再自由的鳥也會失去雙翼。”

蕭搖光腦子裡閃過夢見裡妹妹臨死前的臉,枯萎的花,她曾經是這京中最嬌寵最快樂的姑娘。

謝蓮崖在暗示他嗎?

“裴禎與陛下不同。”謝蓮崖壓低聲音又道:“今日的要挾,日後他必定加倍奉還,蕭大人不要將一手好牌打的滿盤皆輸。”

蕭搖光仔仔細細看著他,問道:“一手好牌?”

“你與裴禎出生入死,本可以是他最信任的幫手,不要變成他記恨之人。想要保住蕭家並非隻有聯姻一條路可以走。”謝蓮崖靠近一些,側在他的耳朵邊低低道:“裴禎被軟禁了。”

蕭搖光臉色大變,猛地看向謝蓮崖:“你、你從何得知?”太子被軟禁?被陛下軟禁?為何?因為抗旨一事?

“你不必管我從何得知。”謝蓮崖對他道:“我隻是來告訴你,你還有另一個選擇。”

救太子,輔佐太子登上帝位。

蕭搖光自然知道這一步,可這一步何其凶險,若是不成……

他緊緊看著謝蓮崖,聽他開口道:“他是天命所歸之人,隻有贏沒有輸。”

謝蓮崖看著外麵不停閃動的雷,他的係統裡是今夜祂給他發布的新任務——[收服蕭家,輔佐裴禎。]

裴禎當然不會輸,他是男主,是阿棠的任務。

隻是他沒想到,阿棠這麼快就動手,是裴禎在皇城上的舉動促使她加快了任務速度嗎?

裴禎的舉動促使裴鴻度先動手了。

阿棠如今進宮去了嗎?

他萬般不想阿棠隱身犯險,可是他很明白,要做她的棋子,不要乾預她。

謝蓮崖再次回過頭看蕭搖光,“陛下已經對裴禎動了廢除之心,就算你想犧牲妹妹嫁給裴禎,恐怕裴禎也做不成太子了,你隻能送你的妹妹入陛下的宮,或許她會繼承姑母的位置,成為皇後。”

蕭搖光瞬間皺緊眉頭惱怒的看著謝蓮崖,他說的這叫什麼話?仿佛他的妹妹隻是一件物品做不了太子妃,就去做陛下的妃子,陛下已經足以做玄素的爺爺了!

可他心中又很清楚,謝蓮崖說得對。

他無法想象讓玄素去做裴鴻度的妃子……其實他如今已經無路可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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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之中,謝棠坐在龍輦之中,直接被抬入宮,抬去了裴鴻度的寢殿。

她下了龍輦,麵前就是裴鴻度寢殿的大門。

“謝姑娘請。”馮元低著頭道:“太子殿下在殿中等著您。”

謝棠看了他一眼不說話,慢慢走了過去。

殿門在她麵前打開,裡麵一片昏暗,她跨進去沒幾步殿門就在身後緊緊關閉了。

殿中隻亮著兩盞燈。

她朝著燈走過去,看見坐在側榻上穿戴齊整的裴鴻度,他連發冠也重新梳好了,隻是臉色灰白,雙眼裡布滿了血絲了,憔悴不堪。

他抬了抬手請她坐下。

謝棠卻站著沒有動,平靜的看著他:“你軟禁裴禎,是為了要挾我嗎?”

裴鴻度望著她慢慢笑了,眼底裡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神女既然已經知道朕軟禁了裴禎,卻還是肯為他來。”

“我說過,他是我庇護的天選之人。”謝棠道:“我自會護他周全。”

裴鴻度心中那股火燒的真旺啊,“神女為了他到底願意做到何種地步?”

“不惜代價。”謝棠毫不猶豫道,她看見裴鴻度眼睛裡燃起的火,越自命不凡的男人越禁不起嫉妒的火焰。

她說:“我來到凡塵本就是為了輔佐他,你能夠瞧見我的神像,也是因為他。”她語氣裡滿是輕蔑,“他乃天命所歸,這是命數,你違抗不得。”

裴鴻度眼睛裡那團火快要燒出來了,他謀奪了天下,以為自己擁有一切,可現在謝棠告訴他,這一切順理成章都是裴禎的,而他所求不得的鳳凰神女,也願意為裴禎下凡塵。

“朕從不認命。”裴鴻度站了起來,一步步朝她走了過去,她站在燈色裡一襲白衣,那麼的絕塵脫俗,如今的她依然與神女一模一樣,他越靠近心就跳的越快,這樣的神女……這樣的神女若是被他征服,被他奪得,這天地之間還有什麼是他不可得的。

長生不老,永垂不朽。

裴鴻度盯著她,與其被她攥著命,成為裴禎的踏腳石,不如放手一搏,他就是要與天鬥。

他停在她麵前,那麼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是又到底沒有伸手褻瀆她,“若是神女所庇佑的天選之人死了,燒成了一把灰,神女又該如何?”

終於他從神女臉上看到一絲惱怒的蹙眉,果然被他猜對了嗎?人死神女或許可以複生,但人要是燒成了灰,還怎麼複生?

“你若是這麼做了,必定會遭受天譴,五雷轟頂,永墜地獄。”謝棠保持著臉上微怒的表情警告他。

他突然揚聲笑了起來,猛地抓住了謝棠的手臂,“那又如何?我就算不那麼做也照樣會死會下地獄,那不如就帶著他一起死。”

謝棠在他眼前要化作流螢消失,他立刻雙手抓著她的雙臂道:“你若是離開,我會立即下令將他和你的父親全部殺了,切成一段段焚成灰燼!”

他像是孤注一擲的瘋子:“就算你能夠找到裴禎救了他,但你的父親在另一個地方,在你救裴禎的時候就會死,你忍心嗎?”他早就做好了準備,留下謝清風多一個籌碼,她要救裴禎就殺了謝清風,救謝清風就殺了裴禎。

總能困住她。

果然,她化作流螢消失在他手裡的身體,又一點點在他的幾步之外凝聚成實體,她看著他,目光中滿是怒意。

裴鴻度心中狂喜起來,她留下了,她惱怒了,說明他這一步走對了!她無法同時救兩個人!隻要走對這一步,他就可以贏!

謝棠聽著他的心聲,感歎男人到了絕境的時候可真容易膨脹,膨脹了好,她要的就是他信以為真的膨脹。

主神係統的限製下,她若親自動手殺了男配裴鴻度,不但會任務失敗,還會扣幾分。

她從不做虧本的生意。

滾滾雷聲之中,謝棠站在燈光下望著他問道:“你想要什麼?”

裴鴻度眼睛裡的狂喜快要溢出來,他多得意啊,神女低下頭來和他談條件了,一切都在朝著他計劃的發展。

他沒有上前,而是對她伸手說:“朕隻要神女留下,留下朕的身邊。”他到底沒忍住朝她走近一步:“這皇位朕還是會傳給裴禎,等到朕壽終正寢神女依舊可以扶持你的天選之人。”

他放柔了聲音:“朕不過是想神女陪朕走完剩下的路。”

他說的如此真誠,謝棠聽見他的心聲——[不能著急,先留下神女,再困住她,殺了裴禎。]

他甚至誠懇的對她說:“朕絕無褻瀆之心,不敢妄想神女做朕的皇後,隻希望神女成為朕的帝師,伴朕左右,神女若是不願住在後宮之中,朕可以為神女再築宮殿。”

可他心裡卻在想——[隻要神女退讓一步,就會步步退讓,到時候神女入宮為後又是什麼難事?]

謝棠聽著,覺得不夠,還得再讓他膨脹一點。

她便在燈光之中蹙著眉,微微歎了一口氣,“即便我做了你的帝師,你也沒有幾年活的了。”

裴鴻度臉上的表情沒有動搖,而是愈發誠懇的道:“哪怕隻剩幾個月,有神女相伴,朕也死而無憾了。”

——[幾年的時間夠了,到時候裴禎一死,神女還不死心?]

謝棠斂下眉眼,思索了一下道:“我若答應做你的帝師,你便放了裴禎與謝清風。”

“當然。”裴鴻度毫不猶豫的道:“神女被封為帝師之後,朕便會放謝清風回家去。”卻沒有說裴禎。

謝棠歎著氣,說了一句:“也罷,命數如此,我也不能提前結束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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