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
深夜時分。
大碼縣寂靜的街道上,兩輛金杯車一前一後停在路邊。
後邊的車上是十幾個勁裝漢子,渾身透著草莽漢的氣勢,目光狠辣。
前麵的車裡。
陸豐先一步上了車,旁邊是被丟上來的秦珂,趴在地上無法動彈,一條腿淌著鮮血。
“上去!”
一個漢子直接踢了一腳王彪。
此時王彪捂著頭,顯然他就惦記著陸豐那神秘的眼神,所以做戲做全套,被踢一腳也叫喊腦袋疼。
隨後是秦靈兒和秦夜的屍體,就像丟垃圾一般丟進去。
最後才是福伯。
“慢點。”
陸豐起身扶著福伯上了車。
後座上,福伯似乎也已經徹底絕望,一言不發,坐在車裡便垂下了頭,渾身散發著暮氣。
和之前那個給人深不可測的福伯,判若兩人!
“陸少爺,委屈一下。”
漢子坐在副駕駛,回頭笑吟吟的看著陸豐。
“中午估計就能到燕青,到時你就可以回家了,可彆想不開喲。”
聽著漢子最後一句話,陸豐沒有理會,目光淡然的看著前方。
此時四個夥計坐在一起,手裡拿著砍刀,匕首,默不作聲的盯著他們。
顯然,在大碼縣常年混跡地下江湖的他們。
對於任何情況都有防備,哪怕陸豐一行人死的死,廢的廢,他們也依舊沒有放鬆江湖人的警惕。
“呼……”
陸豐低頭深吸了一口氣。
這在外人看來,就仿佛是徹底認命了一般。
“開車。”
漢子回頭便吆喝了一聲。
立刻。
兩輛金杯車齊齊在夜幕下駛去。
陸豐看著兩邊穿梭的夜景,慢慢眼中褪去了之前的頹廢,麻木。
麵對這一次遇襲。
他似乎絲毫不意外,或者說在四年時間裡,他想過無數次可能白天有什麼危險逼近自己,甚至夜裡床邊站著一個殺手,輕而易舉的了結了自己!
陸家,完全有這個實力,而且可以做到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自己。
而這種恐懼。
他足足經曆了四年,一千多個日夜。
因此現在落到這個境地,在經曆過最開始的恐懼後,他仿佛內心也絲毫不覺得奇怪,甚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似乎,他早就在等著這一天!
“人事天知,所以自古以來老祖宗都言,儘人事,聽天命!”
陸豐眸光忽閃,目光就盯著前方的夜景。
雲貴地區。
山脈縱橫,路勢崎嶇。
之前在他們來大碼縣時,就經曆過一段漫長的爛路,左邊是隨時滑落石頭的陡坡,凹凸不平的地麵讓人隻感覺是在坐過山車。
想到這,陸豐控製著眉心微微一熱。
下一秒。
他的視線被瘋狂拉長,一瞬跨越了無數的距離,而這換來的就是他隻感覺一根針刺在了眉心。
“呼……”
陸豐咬牙深吸了口氣,目光再度聚焦。
直到他的視野,蔓延進了群群山脈,看到了來時的陡峭山路。
“嘭!”
陸豐一隻腳踩在了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嗯?”
那四個夥計齊齊看向了陸豐。
連帶著副駕駛的漢子也看向了後視鏡,似乎他一直都在留意陸豐的動作。
而他們看見的就是陸豐目光怔怔的望著前方,眼神帶著一股怪異,但在他們看來,更像是一種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