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踏在鋪就的地毯上,明明不該發出聲響,但實際上卻是一聲又一聲回響在空曠的空間,仿佛踩在了人的心尖上,直到他在階梯下停下。
幽囚獄再次安靜下來。
台階上,密而卷的白發被一根紅繩高高束起,白發青年負手而立,身邊是一位年輕意氣的少年。
奇怪的感覺……
九昭出神地抬手,掌心貼在了胸口,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加快。
害怕嗎?
不,不可能。
九昭下意識地否認,就算被堵住了出口,形式有些不妙,但她字典中向來沒有害怕兩字。
興奮?
更不應該,她沒想出去搞事,不至於興奮。
“你記得我麼?”
站在台階上的白發青年出聲了。
“記得。”男人慢慢地抬起了頭,被碎發半遮住的紅瞳在灰暗的監獄中如同搖曳燭火般,顯目而詭譎,他勾起了唇角,緩緩地,仿佛念詞般說道,“人有五名,代價有三個,景元……你不是其中之一。”*
九昭:“!”
景元——
那個人竟然是景元!
九昭來幽囚獄前,搜集過仙舟羅浮的情報,幽囚獄的位置自不必提,仙舟的能人異士也包括其中。
羅浮的將軍自然是她會重點關注的對象。
神策將軍[景元],仙舟聯盟的帝弓七天將之一,星神意誌的代行人,[巡獵]的令使。
一個名字自動觸發了她大腦存儲的情報,大寫的麻煩兩字砸在她頭上,讓少女臉色發黑。
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該死的樂子人,可惡的阿哈!
咬牙切齒地在心裡把[歡愉]信徒至[歡愉]星神上上下下一起罵了個遍。
“看來現在的羅浮還真是處處都是漏洞呢,景元。”
原本因為一句話陷入詭異沉默的空間,又響起了交談。
被羈押的男人視線錯過白發將軍,看向更深處的黑暗中,“就連這幽囚獄也混進了彆有用心的人。”
聽到這意有所指的話,九昭眉頭輕蹙,被發現了?
因為聽到[景元]兩字泄露了氣息嗎?還是罵歡愉的時候,情緒外泄了?
“不出來嗎?朋友。”景元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側身看向他的身後,那處通往幽囚獄更深處的地方。
不過——
無論是哪個都無所謂了,先突圍吧。
九昭從拐角走出,藏在鬥篷下的手做出了握的姿勢,金紅的光在她手下彙聚,一把劍出現在了她手中。
整柄劍深紅,與劍柄連接之處是在火海中昂首的鳳首,劍身用金線勾勒出似鳳凰浴火重生後的羽毛,於昏暗中熠熠生輝。
白皙的手指,漆黑是衣袖,焰紅的劍,三者顏色鮮明,給人視覺上的衝擊。
來儀劍出現的瞬間,無論是將軍還是那位罪囚的目光都緊緊鎖定了那把深紅色的劍。
“這把劍你是如何得來的?”
這位剛剛與囚犯交談之時還很平靜的將軍,此時神色有些異樣,遮住了一隻眼的白發在額前落下明顯的陰影,叫人看不清情緒。
姐姐生來便帶著的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