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景元不一樣,跟他相處沒有和刃那樣的變扭感……
輕輕地揚起嘴角,九昭小幅度地偏了偏腦袋,“這位將軍,我們認識的吧?”
眼眸中浮現了細碎的笑意,景元側著身,陽光如金色綢緞,透過斑駁的雲層,落在他的側臉,他的目光深邃而複雜。
半晌,他似悵然,又意味深長地說,“我們……可不僅僅是認識啊。”
模樣可以偽裝,性格可以模仿,能力可以複製,但是相處時的感覺不會騙人,這……絕對不是冒牌貨會有的。
迎著少女好奇的目光,他垂著眼,金光流轉中藏著揉碎了的溫柔,牽動了眼尾的淚痣,有股欲語還休的味道,“很高興再次見到你,九昭。”
清風攪動了深處的漣漪。
隨著漣漪的擴散,那些被封印的記憶逐漸浮現,它們有的清晰如昨,有的模糊難辨。
青綠色的風仿佛帶著她穿越時光的隧道,回到剛剛微明的夏日,微風吹拂,她坐在樹上聽著葉子被風吹動的沙沙聲。
樹下,是少年一次又一次劍風淩厲的揮砍。
那個曾經還未有她高的白發少年和眼前的高大的青年重合。
九昭有一瞬間地恍惚,她張了張嘴,“景元……?”
麵前的青年應聲,“嗯。”
關於景元的記憶回想起來出乎意料的順利,但也隻有他。
之後,似乎有人迎著晨光走來。
那道模糊的身影……是誰?
還有——
將軍?
景元……
是將軍?
清風變成烈風,將原本清澈的漣漪給攪渾。
風變成了刀刃,一道道割向她的大腦神經,仿佛要將她撕裂。
九昭捂住了腦袋,在被扶住之時,下意識地抓向了他的手,扣住青年護臂指尖泛白,她拚命地回想,隻是想起了一個名字。
“騰驍……”
“騰驍呢?”
被她抓住的人一僵,許久,頭頂傳來一聲輕歎,青年伸出另一隻手,撥開少女被冷汗打濕的碎發,曲指拭去了沁出的汗,“既然忘了,便不要再想了,重提舊事就像攪渾一潭濁水,隻會讓人心情不快。”
景元的話傳入她的耳中,腦海中有誰像是附和他的話一般‘是啊是啊’地應聲。
九昭不再去深究之後,頭痛如海嘯般退去,她抬起視線,青年身上的甲胄颯颯,與曾經雲騎驍衛的著穿不同 ,仙舟人大多是青壯,那張臉不管過了多久,幾乎沒有變化,熟悉又不熟悉的模樣。
景元見她愣神,微微蹙眉,“還好嗎?如今的丹鼎司被藥王秘傳給占了,要找醫師可要回長樂天了,你……”
“不用了。”九昭回神,然後搖了搖頭,“不去想的話就不會痛。”
她垂眸,自嘲地笑了聲,“說實話,來羅浮之前,我從來沒有頭痛的毛病。”
原本融洽的氣氛在此時冷卻下來。
就在這時室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一聲聲包含無儘的痛楚,如同被利刃割破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