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九日·靜水重瀾(2 / 2)

秦箏 李小逸 4306 字 3個月前

鐘酋如是說道。

飛霙落降,合著山下白色的人。玄英沿著淒栗的號聲輕輕低首,看那一隊兵卒驅著眾人走向墓穴。冶夫在粗暴的推搡下摔跪在地,他還未立起腰身,背上就又扔來一個恐悸的孩童。冶夫繞著縛繩回首,扶起那個驚顫的小奴,緊接著,一把長矛便從胸貫來,穿透了兩人全部的聲息……

“彆看了,走吧……”

捂在玄英嘴上的手掌向上撫去,緊緊遮住了她的雙眸。但鐘酋口上這樣說著,腳下卻也一樣挪動不了半步。而她掌心後的那雙銳目,更是在指縫間瞠出寒光。

玄英堅執詳視著,將每一個殉人的悚懼與痛苦牢駐心間。

所有陪葬者,不論生,不論死,通通都扔到了墓穴之中。關闔的室門如同一把刀斧,經曆了最後一下的擊叩後,沉沉斬向玄英的心魂。

雪落無聲,命殞無形。禁門鎖了哀怨,逝風吹了悲鳴。待門上那些若隱若現的拍打聲也消儘了,天地間便隻剩下一片空寂的清白……

女子怔怔凝佇著。少時,山下的兵卒都不見了,她身旁的阿娘也不見了。唯有霜雪還在紛紛回轉,次次地入眼迷心。

玄英逝在了冰雪,而鐘寒複生於殺肅。當她重背起斜落的伏梟,失神走下塚山後,寒風也在縷縷交旋下,挾裹著她走向更深一層的魘夢……

夜冥冥無色,雲翳翳無光。西集市上,一個披蓑戴笠的男子跺了跺鞋上的積雪,好奇地湊向那一團圍吵的人群。隻聽那些人罵道:“你們憑什麼升價?沾著國難發財,真沒良心!”

被中心圍攻的是一個年輕人,他擋著身後的一車糧食,迷惑應對著四來的指責。他持起防身的棍子問道:“我隻是個運糧的,你們找我做什麼?”

“運糧的?哼,一樣是他們的狗子!”

那個人說完,上來就搶他身後的糧食。其他人也紛紛起哄,嚇得年輕人揮舞棍子,胡亂地四甩相嚇。但不論他怎樣阻擋,都抵不過那些暴怒之人。眼見糧車即被搶空,蓑衣男子立刻拔劍上前,與手下驅散了那群哄亂的民眾。

“小兄弟,出了什麼事啊?”男人幫他扛回散落的糧袋,疑怪地問道。

年輕人致了謝,抱怨說:“唉,還不是齊國人又要打進來了!人人都在搶糧買糧,賣糧的大賈又集糧抬價,今天市上都鬨瘋了!可我就是個奉命運糧的,那些大人物的事我也管不了啊!而且我還想再屯點呢!我怕激起民憤,想著趁天黑人少偷偷來運,沒想到這也被盯上了!”

“齊國人要打進來了?這是真的消息?”

那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說:“不會吧叔,您不知道?要說都怪大王,非得殺那公子頹……”

他忽地想起了什麼禁忌,忙咬了嘴,改口道:“總之叔,這就是真事,邊上的百姓都開始搬遷了呢,不信您去問問!”

男子忙忙道了謝,帶著手下回去了。一路上,兩人不斷回首惕探,即使是到了家,也見無人跟看後,才慎步走到一個倉房麵前。

男子對手下囑咐了幾句,然後在門前輕重交替地敲了六下。門縫內擠來一綹眼睛,衛頹細細窺著,一辨出笠下的模樣,他迅刻開門,將來人迎了進來。

“子衡阿叔,您怎麼來了,季滑的人真走了嗎?”

“季滑信了嶧陽的話,我又讓人放了些風,他們帶人去柳下那邊了。”趙騂說著,解下自己身上的蓑衣,“夫人,準備一下,等一會你們就出衛!”

還真是愈危愈安,燭下自黑。巧文和季滑那樣足智多疑的人,最後怎樣也不會未料到,他們日夜搜查的公子頹,其實就躲在他們密密監視的趙府之中。鐘寒雖然想過這種可能,可惜她太過傲慢,低估了趙騂的膽量。相比藏在家裡,她寧願相信他把人藏在外麵。

“苦了大人了。”伯薑前身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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