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十日·如夢初醒(2 / 2)

秦箏 李小逸 5682 字 3個月前

鐘寒暗自吃驚,她倒是小看了那孩子,不過此時此刻,她更關心的是嶧陽。畢竟全局之中,她還有一招押在了嶧陽身上。如果錯,倒也無傷大雅,但若對,那就是全盤皆贏。

“衛頹殺了嗎?”鐘寒忍不住探道。

“季滑還沒回來呢。”衛亹說,“寡人派人告訴他了,以現在的情勢,先擒回來再說吧。”

那麼一切還有可能,鐘寒想。

驀然間,她意識到衛亹岔開了自己的問題,遂複言問道:“大王,你準備怎樣處置趙騂?”

衛亹眉攏陰霾,他躊躇一陣,說:“他已自貶為庶,寡人還在考慮。”

“有什麼可考慮的,大王不殺他已經是便宜了!”

“小寒,昨夜你失蹤,王後也出力不少。”

“那是兩回事!”鐘寒皺眉駁道。

燕姬正端著湯藥過來,聞語後,她愣駐在原地。三人尷尬對視了一陣,最後燕姬放下藥碗,默默離去了。

“小寒,你的情理未免分得太冷酷了。”衛亹責備道。

鐘寒心裡也灰了些神采,她垂下雙眸,但還是堅稱說:“衛國必須擺脫控製。趙騂或許心有苦衷,但這苦衷並不會阻礙他忠趙監衛。王後亦然。”

“小寒!”

“大王,時候不早了,是不是該參加廷議了?”守在外麵的仲安擔心再起爭議,忙插話中斷道。

衛亹深深籲了口氣,徐徐站起身來。臨走時,他推了推佩劍說:“小寒,你好好休息。寡人等會再來看你。”

鐘寒微微點頭,等衛王身影消去後,她一把掀開被衾,疾步跳下榻去。也許是太過心急,剛落地,她的雙腳就虛軟地晃了晃。一件袍子趁時從她肩上飄落,靜靜歎在了地上。

鐘寒隨手將它拾起,突然間,她覺得這袍子有些熟悉。抖著看了看後,鐘寒發覺,這正是她之前配在甲衣上的。鐘寒的思緒空了一個缺隙,她反複端詳著袍上的血漬,細細回憶後,才想起來它後來被自己披蓋於嶧陽。

可是,它怎麼又物歸原主了呢?

“兵神!您怎麼起來了!”進來的阿甲跑過去扶道。

“昨日是你找到的我?我沒傷你嗎?”鐘寒急問著,同時尋著阿甲身上的傷口。

阿甲搖頭笑道:“民女找到您時,您已經昏迷過去了。”

“對了,我的伏梟呢?”鐘寒猛然發現自己的箏失蹤了。

阿甲目光閃爍,她瞥了眼門外的侍仆,想了想後,拔下頭上的劍簪大聲說:“兵神,我幫您把頭發束一下吧。”

鐘寒會意,移身坐向隱蔽的角落。阿甲繞到她耳後,借著束發的動作悄聲說道:“兵神,屍棚裡那位姑娘,是您之前審的犯人吧?”

“屍棚裡的姑娘?”

“嗯。民女打聽了一下,她好像叫嶧陽,是太師讓人扔進去的。”

鐘寒神息頓滯。

“民女沒敢告訴彆人……民女也不知道,您為什麼會昏倒在那裡。但是當時民女發現您時,那位姑娘正擁著您溫身。您的伏梟就立在旁邊,但它已被冰雪凍緊了。民女拿不出來,隻好先將您背了回來。”

鐘寒語噎了迂久,幾度翕唇後,她蒙蒙憧憧地低道:“我那麼重……辛苦你了。”

阿甲已將鐘寒的發冠重新係好,她彆上那支劍簪,抿嘴嗤笑道:“民女倒不辛苦,苦得是那位姑娘。屍棚本就狹擠,她為了抱住您緊伏在籠柵上,臉上儘被荊條刻出紅印。昨夜大雪,若不是她……”

殘損的記憶如點點星火,熒熒跳在了腦海。鐘寒沒有心力再聽完,她急迅扯了那件袍子,跨步飛奔而去。

塚山上渺渺傳來人的動響,不知是扔屍體的徒隸,還是監視的暗衛。嶧陽無意理會他們,少聽了一會,輒繼續去串《弭爭》。

頭須裡的絲線已經儘斷了,紮立的伏梟也擋住了一半的籠柵。但嶧陽摸著劍箏,意外覺得它傳音不錯,於是輕輕敲試,將指甲下的叩擊聲幻濾成各類的弦音。

《弭爭》的譜子已畢,但合起天地人三段後,嶧陽總覺得裡麵還缺少一點東西。她想在裡麵再添飾些音符,又覺得加什麼都是在畫蛇添足。可如果就這麼彈出來,她又著實感到有形無神。

嶧陽想,也許是因為自己缺把好琴吧。她的音感再好、記記再強,這樣憑空想象著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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