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準備怎樣選呢?如果不顧及我和娘親,那些人也安然的話……隻憑你自己而言?”燕姬問道。
掌心裡的小燕重鼓翅膀,又掙身飛了起來。它跌跌撞撞地,再次擠向窗畔的玉欞。清羽將它直接抓回,放到窩裡說:“真不老實。”
“我也不知道……”趙騂惘然說道,“其實無路可選倒不錯,如果真有選擇……恐怕也與現在沒什麼兩樣的。”
燕姬看他悵然的樣子,岔言說:“那位叫子衡的俠士……舅父能借用他的名字,一定也很崇慕他吧?”
趙騂悄喟無聲。
“不過,他能做江湖中的義士,舅父也可以選擇去做朝廷裡的義臣。”
她竭力開慰道。
“不可能的,朝廷容不得俠心……”
趙騂長歎苦笑,沉寂了一會後,忽然又抬起頭來。他戲問道:“燕燕,如果是你的話,你選哪一方?”
“我哪方都不選,隻選兩方締下的誓約。”
燕姬的回話快得出人意料,答案也出人意料。
小燕還在掙揣,燕姬止了清羽的動作,她攤開手,燕兒頓時乖乖踡到她指中。燕姬捧起燕子向外邁去,回眺舅父的疑目說:“不論是為使還是結親,初衷不都是為了和平嗎?曾幾何時,互不侵擾成了相插暗諜,危難助援成了趁機參權?既然盟誓失了意義,那就讓我為它重續意義。我不指望我能結誼,但隻要我在,我不會再許兩國結怨!”
燕姬俏皮地抿了抿唇,懷燕打開大門。
“舅父若選好了,那千萬不要被我牽絆。因為不論他們是否拿我威脅,我都會阻礙到舅父。”
燕姬展開十指,陽光之下,那一雙交疊的纖手如花綻放。
“甚至……也許,我會被兩國的人都視為叛徒。”
小燕在燕姬的手心啄跳幾下,見四遭敞亮,它舒展起雙翼,悅然試飛高翔。
“燕燕……你……你就不能不……”趙騂斂眉苦求道,“孩子,彆再蹚這灘渾水了”
“從我嫁來那刻起,就已經身在其中了。安分自守,那不過是自欺逃避。”她沉沉望向趙騂,說,“有用也好無用也罷,我總得做點什麼。舅父,這麼多年來,你為了我和娘親所做出的忍舍……難為你了。”
小燕繞梁盤旋了幾圈,隨即南飛無蹤。趙騂望著飄來的煙雲,說:“現在是冬天,你放它出去會死的。”
燕姬微微嫣笑,她渺渺眺向雲際答道:“也許,它比我們想的堅強。”
鐘寒把酒立在竹林中,觀了會長雲舒卷,然後說:“出來吧,我早看見你了。”
她將剩下的酒都澆在地上,抬腿離了竹林。隱藏的人見狀,也從葉影間跟上。陳風繞過那塊深埋著嶧陽的泥土,致禮道:“兵神。”
“是大王讓你來監視我的麼。”
鐘寒遊望著她還未解下的繃帶,看來那一日,她著實把他們傷得不輕。
“您剛脫罪,我不想見您真的犯錯。”
“錯誤都殺了,我還有什麼錯可犯?”鐘寒嗬道,“再說對的就一定對麼?有時候,贏也是一種輸。”
“兵神,您已經好幾天沒入宮了。”
“大王又沒召我,我去作甚?”
“大王病了。”陳風說道,“為這個丫頭,您不顧他了嗎?”
“很高興你成為大王的人了。”
“我們本來也是大王的人啊。”陳風惑容問道,“兵神您投身血戰,不也是為了大王嗎?”
鐘寒淺哼一笑,旋身向她攻去。陳風被擊得猝不及防,連連抵著如雨的拳腳。她跳身急叫道:“兵神?”
“拔劍。”鐘寒說道。
“兵神,我不想……”
“拔劍!”
陳風自視腰間,說:“兵神,刀劍無情。如果您一定要比試的話,還是……”
“拔劍!”鐘寒命道,“贏了我就回宮,輸了我必殺你!”
陳風無奈,隻得拔劍迎戰,她足下輕踮一躍,頓時飛影而前。鐘寒下意識去執伏梟,但她忽然想起什麼,頓收了後伸的動作,徒手接迎逼指的劍氣。
陳風驚目而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