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荒無人煙”之地,怎麼會有人來訪?
冬兒忙走出了內寢,探身到廊道上去瞧來人是誰。
隻見前頭那空蕩蕩的廊道上正走來了兩個穿金戴銀的丫鬟。
走近了一瞧,那走在前頭的丫鬟生的姿容勝雪,鬢間簪著一支水碧瑪瑙玉釵,胸前配著一串朱色瓔珞,上身的衣料也是名貴的雪緞。
後頭那丫鬟與她打扮得相差無幾。
兩人娉娉婷婷地朝著冬兒走來,不像是丫鬟,倒像是出身富貴的小家千金一般。
冬兒是認得她二人的,聽聞這兩個丫鬟從前伺候過英瑰公主,後來又伺候起了魏泱,怪道渾身上下的氣度與乾國公府裡那些得臉的丫鬟不同。
“兩位姐姐好。”冬兒最是識時務,立時笑著向絳玉與絳雪打了招呼。
絳玉與絳雪逢人皆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她二人也上前柔聲與冬兒問了好,還問起了傾絲的狀況,“我聽府裡的姐姐們說,表姑娘前兩日身上有些不大好,正逢世子爺要我們給各房的主子們送些糕點來,我們就來瞧瞧表姑娘。”
與乾國公府那些眼高於頂的丫鬟不同,這兩人待人接物都有一副落落大方之態,也從不會因為傾絲的出身而看低了她。
冬兒一臉喜色地要將絳玉與絳雪迎進裡屋,卻不想傾絲已帶著珠綺走到了廊道上。
傾絲腮邊有幾分煞白之色,隻是那雙霧蒙蒙的杏眸依舊透亮爍人的眸光。
“傾絲見過兩位姐姐。”她莞爾一笑,瞧著竟是像給絳玉與絳雪福身行禮的模樣。
哪怕傾絲日子過的再落魄,可在乾國公府裡也擔了個表小姐的名頭。而絳玉與絳雪平日裡再受人追捧,也不過是個奴婢而已。
所以這禮,絳玉與絳雪是萬萬擔不起的。
“表小姐身子還沒好全,快些進屋說話吧。”絳玉不動聲色地虛扶住了傾絲,趁著她還沒有彎下膝蓋的時候,就親親熱熱地攙著她進了裡屋。
一進屋,冬兒與珠綺便要張羅著為絳玉與絳雪泡茶,隻是傾絲屋裡的茶葉都是些難以入口的老陳茶葉,哪怕絳玉與絳雪麵上再親和友好,也是絕計不會喝冬兒端上來的茶水的。
傾絲端坐在梨花木桌旁,瞧著絳玉與絳雪捧著茶遲遲不肯入口的模樣,便隻說:“我身子已大好了,多謝兩位姐姐的關懷。”
絳玉嫣然一笑,環顧了一圈月華閣正屋裡灰撲撲的陳設與器具,知曉這位表姑娘在府裡處境艱難,心裡對傾絲也有幾分憐惜,便將手裡的食盒揭了開來,隻說:“這是我們世子爺的一點心意,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話儘於此,本就不熟悉的兩人再空耗下去也是徒增尷尬,絳玉與絳雪起身告辭,傾絲則將兩人送出了月華閣。
回屋後,冬兒與珠綺已是眉飛色舞地圍在了那食盒旁,隻說:“魏世子是單單給姑娘送了這食盒嗎?”
“單單”二字裡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與旖旎。
傾絲卻隻是低頭笑了笑,與冬兒說:“魏世子這般尊貴的人物,做事自然滴水不漏,定然是每個院落裡都有這一份食盒的。”
冬兒點了點頭,瞧了眼食盒裡模樣精致小巧的糕點後,依稀記得她在錢氏院裡也曾見過這般模樣的糕點,那錢嬤嬤還在她跟前吹噓過一回。
說這一盒糕點出自醉紅樓名廚之手,一枚芍藥模樣的糕點便值七八兩銀子,可謂是珍貴不已。
“七八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