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王雎之必須要在傾絲麵前扮演好那個溫柔儒雅的好表哥,這樣方能讓她乖乖聽話,成為他討好魏泱的手段。
“近日是多事之秋,你且小心些,彆去母親麵前礙眼。”王雎之佯作關懷地與傾絲說道。
傾絲聽了這話,便抬起小鹿一般純澈的眼眸,笑著望向了王雎之:“謝謝大表哥關心。”
許是她的眼眸太過懵懂無畏,又或許是她嘴角綻放的笑意明豔又嬌美,連王雎之這樣鐵石心腸,一心隻裝著功名利祿的人也有片刻的失神,隻見他愣了一會兒後才說:“你來北竹苑,是要做什麼?”
聞言,傾絲有些窘迫地低斂下眉目,局促地攪弄著自己青蔥般的玉指,方才道:“我來尋魏世子說說話。”
她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幾乎如蚊蠅般微不可聞。
好在王雎之也沒有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隻淡淡一笑便道:“我也找魏世子有些事要說,便陪著表妹一同在這兒等一等吧。”
話音甫落,立在身後端詳兩人許久的魏泱終於開了口:“讓雎之久等了。”
他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了北竹苑的院門前,淡漠的眸色隻在傾絲的臉頰處停留了一息,而後便彙聚到了王雎之的麵容之上。
魏泱與王雎之相處的時日並不多,他雖借著與王雎之交好的名頭住進了乾國公府,可卻實在懶怠與王雎之多言。
這樣卑劣、又懷揣著滿肚子算計的庶子,淺薄低賤的連給他提鞋都不配,又怎麼配成為他魏泱的密友?
饒是他心裡這般看不起王雎之,此刻卻冷笑著與他搭了腔:“進去說話。”
說罷,他便拂袖走進了北竹苑內。
自始至終,魏泱都似沒瞧見傾絲這個人一般,理都不肯理睬她半句,絲毫不遮掩他骨子裡的漠視與冷淡。
傾絲心裡愈發惴惴不安,正踟躕著不知該不該跟在王雎之身後進北竹苑,不遠處的絳玉已笑著對她說:“表小姐站得久了,快些進來坐一坐吧。”
絳玉的話給傾絲解了圍,她也得以鬆了口氣,這便跟著絳玉與絳雪走進了北竹苑。
這是傾絲第一次來北竹苑。這院落僻靜又清雅,庭院裡植著大片大片的蒼翠青竹,遮天映日般地圍出了些世外桃源的仙靈之氣。
絳雪不愛搭理傾絲,一進北竹苑便跑去了正屋伺候。絳玉朝傾絲歉疚一笑,便領著她去了耳房。
“爺瞧著似是與王大公子有話要說,表姑娘就在這兒登上一等。”絳玉說罷,便從廊道上喚來了個機靈的小丫鬟,要她在耳房裡好好服侍傾絲。
說是耳房,其實寬敞敞亮得能與月華閣的正屋比一比大小。耳房裡側擺著紫檀木貴妃榻,臨窗的大炕上堆著好些湘妃雲錦的迎枕,左右兩邊的博古架上又陳列著價值不菲的瓷器。
怪道府裡的下人們說,這北竹苑的陳設器具皆是魏泱從傅國公府裡帶過來的私物,半件乾國公府裡的器具都不肯要。
乾國公府裡的富貴於傾絲而言已是高不可攀,如今見了雕欄玉棟的北竹苑,方知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不多時,那名為令兒的小丫鬟端了碗燕窩牛乳羹進屋,並好幾碟模樣精致小巧的糕點。那糕點一擱到她身前,傾絲便聞到了一股撲鼻而來的清香。
長聞宮中禦用的糕點大師做出來的桃花糕有口齒留香之味,不必細嚼慢咽,隻將糕點擺在身前便能聞到如臨桃花從中般的香氣。
傾絲抿了幾口燕窩牛乳羹,而後竟是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冬兒一臉疑惑地望向了她,傾絲便小聲地對她說:“我雖不是行家,卻也知曉這燕窩比二姐姐給我的那點要精貴許多。”
可見傅國公府的富貴。
傾絲不是聖人,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