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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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來時一樣,江望津靠坐在車壁上,雙眼微闔,心中一片平靜,平靜之下是隻有他自己知道的酸澀。

這一次,是他自己斷的。

以後……

再也不要再見了。

燕來弱弱縮著,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打擾了自家世子。

可……世子看起來好難過。

這樣的世子,燕來在昨日見過一回。那種化不開的孤寂似乎又彌漫開來,好像把其他人隔絕在外,看得燕來心裡也跟著難受。

馬車停下,他才小心翼翼出聲:“世子,我們回府了。”

江望津依舊閉著眼,胸口悶了一路,可能是因為那些回憶太過壓抑,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世子?”燕來叫了幾聲都不見回應,離得近了透過車內薄弱微光看清江望津唇色蒼白一片,魂都要飛了,“世子、世子!”

江望津被燕來著急的嗓音喚醒,眼也沒睜地低低道:“讓我緩緩。”

燕來眼淚珠子吧嗒一掉,感覺麵前的世子氣若遊絲,要碎掉了,他轉身就想去找人幫忙。

及此時,車簾驟然從外掀開,明亮的光線將整個車廂內照亮。

江望津眉頭稍動,鼻端似聞到一股極淡的氣息,沁入肺腑,耳畔響起燕來磕巴的哭腔,“大、大公子,世子他、世子他……”

是長兄,江望津睫翼輕顫,還未睜眸便隻覺身子一輕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當中,意識到這個懷抱所帶來的安全感,他不自覺放鬆了幾分。

“哥……”

獨屬於江南蕭的嗓音若一泓清泉淌入江望津耳中,輕輕淺淺,“嗯。”

忽然之間,江望津竟生出無限眷戀,睜開眼便能看見對方寬厚的胸膛,他啟唇又喊了聲,“哥。”

“嗯。”

聽到回應,江望津心中澀意稍減,忍不住朝他懷裡又埋了埋,小聲說:“我胸口悶,難受。”

說這話時,江望津心底不禁赧然,他都多大了……

江南蕭抱著人下了馬車,徑直朝府中行去,聞言腳下加快了些許,步伐沉穩而有力同他的嗓音一樣有種安定人心的魔力,“哥帶你回家就不難受了。”

江望津耳尖熱了熱,“嗯。”

江南蕭抿直的唇線忽而一鬆,揚了點弧度。

帶著人進屋後他便從袖管中取出一個小瓷瓶,碧青色,江望津半歪在榻前,瞥了眼後喃喃道:“醫師藥丸做得真快。”

昨日趙叔拿來的藥丸也是放在這樣的一個瓶子中,晚上才送到江望津這,就放在床頭小櫃子的暗格內。

沒想到這麼快製出了第二瓶,是熬夜製出來的嗎。江望津悄然掃了眼江南蕭腰間,長兄竟還隨身攜帶著。

覺察到他視線的江南蕭取藥的動作微凝,少頃他從中取了一粒出來遞給江望津,“我去倒水。”

江望津接過,看著江南蕭走到桌邊倒水,心中百味雜陳。

這兩日好像總是長兄在照顧他。

“今日這麼早下值?”江望津從江南蕭手中接過水盞喝了一口,輕聲問。

江南蕭:“今日無事。”

江望津將水喝儘,眼前遞來一塊方帕,他拿過擦了擦嘴,末了對江南蕭彎了下唇,“謝謝哥。”

江南蕭把水盞放回去,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桌沿,狀似不經意地問:“你今日去哪了?”

回來就發病了,最近有些頻繁了,即使是之前因為關係並不如何親近故而不怎麼關注的江南蕭亦察覺出了不對。

早前江望津身體雖病弱,卻也沒到三天兩頭便發一次病的地步,隻能是因其他原因。

江南蕭不由想到了上次徐太醫說的——憂思過度。

江望津眸底微光閃動,隨即坦然道:“去了香遠山,賞景。”

上一世他也曾縱橫官場,對於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早已做到了爐火純青。

江南蕭,走回來不疾不徐開口:“好玩嗎?”

江望津思索一瞬,如實說道:“不好玩。”

江南蕭眉梢略略上揚,並未追問,隻道:“現在感覺如何?”

江望津感受了下,“好多了。”

緩過那陣胸悶又吃過藥,他早已忘了方才馬車上的胡思亂想,如今思緒一片清明,確實是好了不少。剛剛還有點泛白的嘴唇眼下被清水浸潤過潮濕一片,顯出些許血色。

江南蕭目光從那兩片微紅的唇瓣上收回,見他臉色恢複,這才道:“明日休沐,若你身子好,可要出去踏青?”

原本今日即可出去,但江望津方才還發過病,江南蕭便未多提。

江望津驀地望向江南蕭,明白其中含義後好半晌才道:“哥……你陪我去嗎?”

江南蕭瞥瞥他,目光觸及江望津眼底逐漸蔓起的期待,笑了下,“不然呢?放你一個人出去連藥都不帶?”

江望津被說得啞口無言,轉而想起江南蕭隨身攜帶著他的藥,亦忍不住囅然一笑,“不是有哥嗎。”

江南蕭怔了下,轉頭落下一句,“嗯。”

趙仁帶著醫師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大公子唇邊漾開的笑,一刹那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待往他身後一看,小世子也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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