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剛進去就有掌櫃迎上來,“公子想要點什麼?”
江望津:“文房四寶。”
他方才是想到上次長兄放在自己房中的那些東西故而想起買這些。買些許麻紙回去,再加些皮紙,筆、墨,選個新硯台,還有鎮紙。
江望津四下望去,隻見一青銅臥獅鎮紙躍然入目,獅呈擺尾吼狀,其雕工精細,栩栩如生,如一頭真正的雄獅般雄偉威儀。
“我要這個。”
掌櫃一見那臥獅鎮紙便笑了,“公子真有眼光,這是近日小店剛收到的敦贇大師的新作。”
敦贇大師,江望津有所耳聞。
此人是整個西靖有名的匠人,其所出之作無一不是精品,引得人爭相購買。今聖如今所居的清和殿便請過對方,先皇曾親命其主持監工。
“哦?”江望津上前細細查看。
“大師她許久不曾出作品,這也是我們祿寶閣好不容易收藏到的。”掌櫃還在吹噓。
江望津分辨出這確實出自敦贇大師之手,長兄搬來的那些東西中,收藏了許多對方的作品,略作思索後他道:“包起來吧。”
話落,江望津又在店中將其他文房四寶挑選齊全,“送到城東候府。”
掌櫃聞言一頓,隨即表情明顯更為恭敬,在江望津出店時微微躬起腰背將人送出去。
待人一走才有夥計捧著個小木匣過來準備裝東西,觀見掌櫃神色恭敬不由好奇小聲問:“掌櫃,那人是誰啊?”
“去去去,”掌櫃揮了揮手,末了他把小木匣換掉,“去,重新把第一個櫃子裡的寶匣拿過來。”
夥計驚訝,“用那個?”第一個櫃子裡的那些都是用來給貴客用的,方才那位公子究竟是何來曆?
掌櫃:“小賀可知候府?”
夥計點頭。
掌櫃言簡意賅:“城東候府。”
夥計沉吟,城東……候府,城東隻有一個候府。
掌櫃見他明白過來,接著一臉高深道:“方才那位,我看應當就是江世子。”
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儘顯貴氣,非尋常百姓可比。
夥計震驚於對方的身份,而後禁不住扼腕,“剛剛應該多看幾眼的。”
他方才儘顧著做事了。
那位由於身體原因深居簡出,極少在人前露麵,因此掌櫃也沒能第一時間認出對方的身份,隻以為是哪家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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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津則在對掌櫃交代完離開祿寶閣後前往離了不遠的紫水河,城內百姓們今日會在紫水河邊祓禊。
越靠近紫水河,街道上的人便愈發多,江望津在外圍便下了馬車決定和燕來走過去,兩人剛行出去一段路他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衛恒?”江望津訝然回望。
衛恒小跑過來,他穿著一身繁複華麗的絳紫衣袍,銀紋暗繡,腰間綴了枚血色玉佩,在陽光下反射出瑩潤的光澤,“你今天怎麼有空出來?”
說話間,衛恒看了眼周圍,“你……那位大哥,大公子沒來嗎?”
“長兄去上值了。”他道。
江望津記得衛恒也在他父親所在的禮部掛了個閒職,“你今日……”
“今日各部沒什麼事,大都隻當值半日即可。再者,我想出來就出來了。”衛恒頗為自得,說完記起江望津的身份,自己在對方麵前可沒什麼好顯擺的,於是又嘿嘿兩聲緩解尷尬。
江望津斂眸。
隻用半日,那長兄是不是也……
他正在心中思量,卻見衛恒往一旁的巷子口踱了幾步。
此處臨近紫水河,旁邊開了不少茶肆、酒樓也算繁華之所,到處都是人。衛恒行至巷口,這裡人少,站定後道:“你與大公子關係還挺好,我上次見他都那樣、嗯……”
江望津從不在外人麵前提及自己的私事,但他和長兄的關係即使是衛恒也是有所了解的,聽到前半句他正打算點頭,卻聽後麵那話,“嗯?”
衛恒神情古怪,“大公子抱著你走的。”跟抱小孩一樣的姿勢,那日他和施無眠齊齊看著人走遠,半天都沒回過神。
“咳,我就隨口一說。”衛恒不欲過多探究,隻是從那次看出兄弟二人關係當是相當不錯的。便說他自己家,他家中的那幾位兄長平日裡不揍他就不錯了,何時抱過他。
衛恒很快轉了話題,“對了,本來前日還想著邀你去百花會,但你府上的管事說你還在西郊。你是不知……施公子這次在百花會的詩鬥中一舉奪魁,不愧是第一才子啊。”
江望津在旁聽著,有關百花會詩鬥一事,上一世曾參加過的他自然知曉發生過什麼,但聽衛恒如此滔滔不絕,江望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