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津默了瞬,含糊應,“試…過。”跟沈傾野一起。
他無端有些心虛,怕長兄會在意。
當初府中謠言四起,年幼的他同長兄漸行漸遠,並不親近,反而時常與沈傾野在一塊。
可能是怕什麼來什麼,江望津剛想到沈傾野,便聞一道清晰硬朗的嗓音傳來,“江二津。”
江望津頓了下,回首看去。
隻見沈傾野腳下生風般大步朝他走來。
江南蕭同樣轉過臉去,看清來人後他眉梢微揚。
江望津眉頭動了下,又默默望向身側,覺察出他的目光。江南蕭和他對視一眼,揚起一邊眉毛。
“上次是我不對,擅自去找你,你就彆生氣了。”沈傾野走過來便直言道,向來桀驁的眉眼耷拉下來,頭顱低垂,露出來的半邊脖子都染著紅。
長這麼大,沈傾野就隻在江望津這裡低過頭。
沒辦法,他若不低頭,對方就真不理人了。
江望津撇了眼垂著頭的人,高大的身形將身後的熱鬨人群全然遮擋,他心中頗為複雜。
他還是無法好好麵對沈傾野,前世的種種,他割舍不掉也忘不了。
沒忘,卻也壓根不想再回憶。
自重生以來,江望津連自己的死訊傳到沈傾野那裡對方會如何反應都沒設想過。他因何而死,想來沈氏應當再清楚不過。
還是那句話,說他喜怒無常也好,無情無義也罷。現在的他都不想再同那些人、那些事有任何一星半點的瓜葛。
“你沒錯,我也沒生氣。”江望津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去回想當初他被流放一事其中種種與沈家的糾葛,以及與沈傾野的聯係,他平靜道。
沈傾野抬起頭,還當他消氣了正準備笑開,卻見江望津神色極淡,眼神根本沒落在他身上。
江望津沒有和前幾次一樣引起太大的情緒波動,不然現在估計都不能好好站在這裡,他眼下眸色清潤,轉過頭和江南蕭的視線相接,輕聲:“哥,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江南蕭旁觀著兩人對話,聞言道:“也可。”
江望津便主動伸手去把人拉起來。
兄弟兩旁若無人,沈傾野呆了呆。他來時一心隻在江望津身上,現在才舍得分出些許注意力給另一人,看見對方是誰後愕然,“江大公子?”
江南蕭聲音清冽,不輕不重回以一句:“沈少將軍。”
說罷,他同江望津溫聲開口:“走吧。”
江望津點頭,兩人正欲離開。
“江望津!”沈傾野麵露急色,也顧不上為何這兄弟二人現在關係怎麼這般好了,“你到底在鬨什麼?”
江望津一停,他旋身,視線首次同他對上,不閃不避。
“上次的話,我是認真的。”
沈傾野張了張口,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上次的話……
什麼話?
以後他不必再去找他的話?
那他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又算什麼?
殊不知,這樣的想法早在上一世就被江望津翻來覆去地想了個遍。他從不知從小一塊長大的情誼會那般脆弱,脆弱到……可以算計對方生死。
江望津確實不能完全確定他的流放、他的死是否同沈氏有關係,與沈傾野有關係。
然,後者的漠視與不信任卻是切切實實、無可辯駁。
猶如刺向他的利刃,將他紮得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