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蕭挑了下唇,將後一句話補上,“隻有你我。”
沉默幾息,江望津輕點了下頭,忍著耳熱道:“好。”
現今天氣已熱了不少,再過不久碩豐帝便要率百官前往鹿山行宮避暑,每年皆是如此。
翌日,江南蕭便帶著江望津前往西郊,此處也比之京中要稍稍涼快些許。
馬車上,江望津和他分坐兩端,但整個車廂就那麼大,另一人的存在也分外明顯。
不管他往哪個方向掃去,餘光都能捕捉到另一側的身影,好像他越是想要忽略,對方的存在感便愈發明晰。
江南蕭仿若未覺,還在問:“昨日杜建同林三比武了?”
江望津遲疑著點了下頭。
昨日分明是長兄把他抱回房的, 難道不知二人比武一事?
思索間,江南蕭往他這邊坐了過來。
清冽的氣息拂過,江望津渾身緊繃了瞬,手被人撈了過去。
“長兄……”
江南蕭皺了下眉,“有點涼。”
眼下已然入夏,身邊的人手腳卻還是冰涼的。
江望津自己不覺得,直到長兄的手包裹住他,指尖從指縫中穿過,燙得他有些發顫。
“就牽一下,不做彆的。”江南蕭低聲說。
原本還想抽回手的江望津頓住,乖乖任他牽著了。
是真有點怕他長兄在車上做些什麼,林三就在外麵駕車,習武之人耳力過人,萬一真的……會被聽見。
意識到自己想太多的江望津不自覺擰眉。
江南蕭:“腳涼不涼?”
聲音自耳畔掠來,江望津回神,“還好,今日天熱,不礙事。”
江南蕭應了聲,指腹在他手背摩挲,有點癢。
江望津唇動了下,“癢。”
江南蕭:“嗯。”
話落,他力道重了幾分,帶著薄繭的指腹在他手背刮過,留下一層紅印,轉眼又散開。
江望津不再開口,側顏沉靜,看起來一幅鎮定自若的模樣。
江南蕭失笑-
馬車一路行至西郊的莊子,兩人一起準備在此小住兩日再回京。
第二天江南蕭抱著人去看瀑布。
上次因著施無眠的出現,江望津沒能好好看一回瀑布,這次江南蕭徑直抱著他入了水榭。
期間並未碰上什麼人。
江望津也沒有從他長兄懷裡下來,一直被抱上了臨水的樓閣之中,透過窗戶還能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息,是瀑布飛濺下飄蕩開的水汽。
“不可待太久。”江南蕭道。
“我知道。”江望津朝窗外望去,從打開的窗欞穿過的烈陽灑在他精致無瑕的半邊側臉上,鼻尖都仿似透著光。
江南蕭視線在他側臉上落了幾息,喉頭緩慢滑動。江望津看著窗外,他看著江望津。
瀑布從山澗上飛流而下,落在下方形成的潭水綿延向前又彙成了溪河,零星還能瞧見幾個遊人在下方垂釣。
安寧又美好的氛圍讓江望津亦有種身心被洗滌的感覺,整個人都透著股放鬆,唇角亦不知不覺揚了起來。
“長兄。”江望津喚了聲。
“嗯。”
江南蕭坐在他一側,“這麼喜歡?”
上次他就問過了,對方說喜歡。
這一回,江望津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桃花眸中盛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喜歡啊。”
他喜歡山水之間獨有的幽靜,喜歡鄉野炊煙嫋嫋的生活氣,喜歡無拘無束……
還有,長兄作陪。
江望津頓了下,掩飾性般轉過臉,“長兄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嗎?”
說罷,他想起什麼似的,“拋開我身體不談。”江望津猶記得,上一次自己提出的問題——若他們隻是一對普通人家的兄弟會怎麼樣。
彼時,長兄回答說家裡恐付不起他的買藥錢。
江望津當時就被噎住了,往事曆曆在目,他決計是不想再被他長兄噎到了。
然而,這一次江南蕭卻並未這麼回,隻是也許久都未開口。
江望津停滯幾息,稍稍回過頭。
江南蕭眼神落在他身上,那目光宛若實質於他臉上掃過,仿佛一寸寸輕撫了過去。
對視上的一刹,江望津呼吸凝了凝,出聲:“長兄……”
江南蕭像是這才回神,答道:“是很好。”
江望津露出個笑。
霎時間,整個屋子都好似亮堂了起來,江南蕭眸光定定,仿佛隻瞧得見眼前人。
“這樣的生活很好,”江南蕭又說一句,“有你,最好。”
江望津倏地怔住。
江南蕭看著他,“仲澤。”
江望津似早有預料般,心下一悸。
“我要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