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胤’……
是長兄的字。
君胤。
江望津瞳孔有一瞬地收縮。
君胤……君胤……
君。
君,尊也。
江望津呼吸凝滯。
長兄的字並非這個,不論是上一世或這一世外界所知的字都未曾改變。
然長兄卻讓他喚他‘君胤’。
隱約間,江望津腦中好像閃過什麼,但隻有一瞬。
被紛雜思緒占據的大腦傳來鈍痛,江望津捂了下額角,林三眼疾手快地將人扶住。
在他二人對麵的鄔康平和鄔岸似終於回過神來般,後者開口時微頓了下,“那個……侯爺也是準備入宮吊唁的?”
江望津眸光微斂。
青天白日,背後卻略有些發涼。
若他沒猜錯,長兄的身份應當不簡單。
但,到底是如何不簡單,他也無從得知。
江望津將玉佩取下,放回了袖中,對鄔岸頷首:“是。”
“侯爺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你大可不必現在前來,想來陛下也不會怪罪於侯爺。”鄔康平倏然關心一句。
江望津搖了搖頭,“太子遇害此等大事, 自然不能怠慢。”
鄔康平側了下身子,“那便請吧,本侯也與侯爺一道。”
說罷,一行三人入了皇宮-
碩豐帝震怒,但該有的儀式仍在操辦。
一行人前往東宮,此時東宮已儘皆掛起了白幡。
引路的小太監道:“諸位大人請隨奴才來。”
從早上起陛下就在東宮了。
碩豐帝在太子少時便將其帶在身邊教養,可以說有彆於其他皇子,儲君之位還算穩當。如今驟然被害,即使是無情帝王也不禁感傷。
江望津同平遠侯父子一起,他的身體尚未恢複,每一步都走得尤其沉重,可以看見陸續還有其他大臣趕到。
陛下的怒火從早上開始,現在過來的都是些老謀深算的臣子,算著時辰過來。眾人皆猜測現在陛下應該沒有那麼暴怒,如此便可無需直麵帝王怒火。
其中,還有幾位皇子也在這時前來。
江望津目光掃過,一眼就看見了相攜而來的藺琰、藺澈兄弟二人。
前者同他們見禮,後者神情卻十分敷衍,特彆是在看向江望津時,藺澈眼中的不悅異常明顯。
“望津,你病了?”藺琰輕聲詢問,語氣透著熟稔,目光關切。
昨日林三和杜建尋不見他,本想回府召集人手,卻遇見了江南蕭,因而他失蹤一事並未宣揚開。
江望津微眯了下眸子,一時沒說話。
他在試圖分辨對方眼中的情緒。
如果是上一世的藺琰……以他對對方的了解,未必不能看出異狀。
然而,倘若真的是這樣,藺琰也同樣了解他,如果想要偽裝亦是輕而易舉。
藺琰察覺到他的探看,揚了下唇,“望津怎麼了,這樣看我?”
江望津低下眼,“七皇子說笑。”
話落,他猛地咳嗽了一聲。
鄔岸‘唉唉’兩聲過來扶他,“瞧你瞧你,都被七皇子逗得笑成這樣了。”
藺琰聞言噎了下,看見鄔岸,他習慣性地想皺眉,又是這個人。
對方總是出現在自己不想見到的地方。
鄔康平同兩位皇子見禮,“也是時候了,我等進去吧。”
江望津緩過來,往前走去。
幾人一起踏入東宮,朝著正殿而去,江望津走在平遠侯和鄔岸一側。
藺琰則在另一邊。
眾人走過長廊,一旁的藺澈朝江望津看了一眼,快走幾步,很快就消失在殿內。
藺琰笑了聲:“怎麼走那麼急?”
江望津垂眼,這段路走下來,他也有些站不住了,但眾人已然行入殿中,裡麵已聚滿了大臣。
他剛進去,隻覺一股大力從身側傳來。
江望津身體不受控製地搖晃了下。
藺琰一直注意著這邊,見狀繞過了鄔岸,朝他靠近一步,“望津小心!”
江望津見到他靠近自己,下意識就要閃躲。但他本就有些站不住,因為這一躲,整個人都往後倒去。
下一秒,腰上落下一隻大手,緊緊將他扣住。
江望津被往後攬去,完全隔絕開了藺琰伸過來的那隻手。
江望津聞到熟悉的氣息。
“長兄。”
江南蕭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嗯。”
兩人視線相對。
江南蕭漆黑的眸光壓下,注視著江望津,指尖撚了撚他後頸。
“怎麼還是來了。”
“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