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蕭回來的時候,江望津正坐在花廳一隅,桌上茶點擺放得滿滿當當,可見沈傾言招待得不錯。
隻不過……
江南蕭看向坐在江望津一側手舞足蹈說著什麼的人,眉頭漸漸皺得死緊。
沈傾野在同江望津說他在國外的見聞,那些都是江望津不曾得見的。聽著對方一番描述下來,他也有些向往,隻覺頗有意趣。
“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去看。”沈傾野同他發出邀請,剛才他好不容易趁大哥在跟人說話, 立馬就溜過來找江望津了。不知為何,他對對方的好感極高,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江望津聞言一頓,他這個身體不一定受得了長途顛簸,即便可以,氣候也是個問題。
及此時,身後響起一道微沉的嗓音,“要去哪裡?”
江望津心頭一震,轉頭看去,眼底便映出了江南蕭的身影。
江南蕭凜然的目光從沈傾野身上收回,轉眼同江望津四目相對,抬步走到他的座位後站定。高大的身影將身後燈光掩去,陰影隨之覆下,江望津的身形被籠罩住了大半。
誰也沒有發現他這絕對占有的姿態。
“江大哥……”沈傾野認出他,之前兩人也見過幾次,但他總覺得對方現在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哪裡不對,不過他還是把方才的話又複述一遍。
江南蕭道:“他不能出國。”
說話時,江南蕭嗓音有些冷。
以江望津的身體,並不能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他比誰都難受。一直以來江南蕭都儘量把最好的捧到對方麵前,以彌補他無法隨心所欲地去見證世界上部分的美好。
所以,當沈傾野提出這個邀請時,江南蕭的神情幾乎瞬間就冷了下來。
江望津似有所感,他能察覺出沈傾野是好意,但大哥對他的上心同樣讓他心下溫暖,忍不住往後伸出手去,一把就將人的大掌握住。
下一刻,他被反手扣住,溫暖的熱量從兩人交握的手上傳遞,江望津禁不住抬指勾了下對方的指尖,末了便被一把摁住。
沈傾言剛回來就見到自家傻弟弟垂頭喪氣的,好像受到了什麼打擊。待他一看清後者對麵的兩個人正手拉著手,忽然就悟了,此刻他深覺自己終於和他的傻弟弟有了一絲共同話題,同時又深表同情。
畢竟比起他的習以為常,對方是首次麵對這樣的‘衝擊’。
沈傾言上前,聽到沈傾野正在懺悔,“啊啊啊,我忘了,望津身體不好……”
待聽了個大概後,沈傾言揚了下眉。
好小子,這才剛見麵就打算把人拐走了。有點膽子,不過就是運氣不太好,當著江南蕭的麵。
沈傾言又兀自聽沈傾野在江南蕭的目光壓迫下繼續自責了幾分鐘,這才大發慈悲走過去解圍。
“差不多了,要過去切蛋糕了!”-
片刻後,一眾人圍著一個巨型豪華生日蛋糕,沈傾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上前,“生日歌就免了,大家多吃一點。”
“這怎麼行,我在這裡先祝賀沈少壽比南山哈哈哈哈。”有人嘻笑開口。
有這人打頭,緊接著是其他人陸陸續續地發出祝福。
“沈少十八歲大壽快樂!”
“成年了啊,可以嘿嘿嘿……”
沈傾言臉一黑,他就知道。
眼看場麵要朝著一個不受控製的方向發展,當機立斷上去把蠟燭一吹,開始切蛋糕。
江望津正打算上前去拿一份蛋糕嘗嘗,畢竟這是生日蛋糕,意義不同。然而他才剛走出一步,身側的手驀地被抓住。
江望津轉頭。
江南蕭拉著他往後方走去,離開了喧鬨的人群。
“哥?”江望津不解道。
直到兩人站到了邊緣處,他順著江南蕭的視線望去,接著便見一群人開始互相‘攻擊’,攻擊用的‘武器’就是他剛才準備去拿的蛋糕。
江望津震驚地睜大眼睛。
“你早就知道了?”他轉頭去看事先拉著自己離開那片‘戰場’的江南蕭。
江南蕭:“猜的。”
他也是第一次過來參加沈傾言的生日宴會。
江望津順從地誇獎,“大哥好厲害。”
江南蕭不由抬手去揉他頭發,低笑了聲,“說什麼呢。”
江望津被他揉得腦袋晃來晃去,聲音也帶了笑,含含糊糊道:“誇你,彆弄了彆弄了。”
一場生日宴結束,大家都還意猶未儘。隻見剛才那個約莫一層樓高的蛋糕遍地都是,推車上已經空了,代表這隻是‘武器’的極限,而不是他們的極限。
沈輝攜夫人過來的時候看到這一片狼藉,也是十分愕然。
沈傾言輕咳一聲,“爸,我們都‘用’完了,讓傭人來打掃吧。”
沈輝好笑又好氣,“蛋糕是這麼用的嗎?”
沈傾言對著走過來收拾的傭人道:“雙倍工資啊!”說罷,他轉身就跑。
沈傾野慢了一步被他媽抓住,“看你,滿臉都是。”
江望津坐上了回家的車,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車內還沒開燈。
“哥……”
他抬手朝身邊摸索,身邊傳來一聲低哼。
旋即是一道略帶沙啞的嗓音。
“亂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