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舟雪聽出了她的嘲笑意味,悶聲答道:“在動。”
“徒兒。”雲舒塵最終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你但凡——說它在遊泳,也還稍顯靈氣,不至於寡淡成這樣。”
“算了。可能你對魚沒什麼感悟。”她體貼地換了個文題,“或者你形容一下我如何?”
聽到這個題目,卿舟雪的心中忽而又似蜷了一下。
她慢慢抬起眼睫,目光一寸一寸地挪過她的唇,秀挺的鼻梁,煙眸柳眉,女人端然看著她,溫柔而生動。
似乎有一些很想說的,很想描述,但是又不得其形的感覺。
卿舟雪張了張嘴,陷入沉默。
正當雲舒塵以為她會再寡淡地說一句“好看”“不錯”之類的話——
徒弟卻輕聲說:
“風華無雙。”
這句話哄得雲舒塵挺高興的,於是也決定讓徒兒高興高興,免了她回信的差事——改為每天記錄一些生活瑣事。
於是乎,卿舟雪枯燥練劍,修道,看書的日常中又添上一項,那就是每日坐在書桌前沉思良久,久久不能下一筆。
天氣轉涼,又入了冬。
不知哪天吹來一陣冷氣,鶴衣峰便從此白了半邊。
這便是一年之中,卿舟雪較為注意的時間段。另有一季是夏日,天氣悶熱,雲舒塵倒也很容易熱得不適應。
冷時便容易染上風寒,要更注意保暖。隻是那女人的臉隱沒在厚實的狐裘之中,手心一摸卻還是涼得徹骨。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雲舒塵的體虛似乎無法用修為彌補,隻能儘量讓室內溫暖一些。熊熊燃了個火爐,可夜晚寒風簌簌,仍然會從窗戶內不經意鑽進來。
卿舟雪去送藥時,偶然遇上一次,室內昏暗,雲舒塵已經歇下。她輕手輕腳地放下藥碗,走向她的床邊。
師尊縮在被褥中,尤自蹙著眉,似乎睡得不甚安穩,縮成一團,還時不時打個冷顫。
這幾日她也確實很憔悴,精致的妝容都掩蓋不住臉色的蒼白。
卿舟雪想了想,去沐浴了一下,用的是較燙的熱水。帶著一身熱氣騰騰出來後,她脫下外衣,隻留下貼身的一件薄衫,鑽入了雲舒塵的被褥。
雲舒塵驟然一驚,腰間忽而環上一雙手臂,溫熱熨帖。
“師尊,這樣可會好些。”
雲舒塵愣了片刻,蹙眉道,“你怎的上來了?”
“我瞧你冷得難受。”
卿舟雪的雙腿碰到了她的雙腿,隻覺得她身上一片冰涼,這被褥難怪睡不熱乎。
寒從足下起。卿舟雪偶爾聽過這一句話,她稍微下挪了身子,一把握住她的腳踝,果不其然,也是冰冷透骨的。
她在心底輕歎一口氣。
雲舒塵渾身僵硬,腳腕傳來細細密密的癢,然後被人撈起來了一些,卿舟雪改為抱住她的小腿,用柔軟溫熱的腹部暖著她的雙足。
“這樣暖一暖,會好些的。”
那姑娘的聲音淡淡的,可是卻渡人以無邊的暖意。
雲舒塵抬起眼睫毛,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再度安然地垂下。
卿舟雪的懷抱很溫暖,體溫高得有些不正常,雲舒塵嗅到她身上皂莢的淺淡香氣,大概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這傻姑娘……
也不嫌熱水燙。
雲舒塵已然有幾日未睡好,本就是迫切地想要休息。現下得了熱源,她確實覺得渾身舒服地像墜入萬千柔軟棉花,昏昏沉沉。
徒兒似乎生了層薄汗,那是捂出來的。雲舒塵心下朦朦朧朧有些不悅,彆弄得她還沒病,這人倒是先去靈素峰喝藥了。
她轉過身,將人提起來。借著幾分冷清的月光,稱得她的臉愈發皎白出塵。雲舒塵極為困倦,昏昏沉沉中,心念一動,慢慢靠過去,摟住了她。
卿舟雪的額頭被唇碰了一下,然後她聽見她輕聲說,“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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