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整理好藥材,配好藥,將馬爺的手臂和瘸子的腿用藥養著,又去太學院的庫府中買來一些南疆蠱粉。
這蠱粉叫做朱顏蠱,是一種細小無比的蟲子,單隻蟲子放在麵前,肉眼無法看到,必須要用天眼才能看到。
蟲子曬乾之後,變成粉末狀,遇到血則會複活。
他向馬爺和瘸子各討了一點鮮血,用鮮血將蠱粉化開,朱顏蠱得到鮮血滋潤,那無比細小的蟲子們活了過來,讓兩盅鮮血如有生命一般。
馬爺和瘸子向茶盅裡看去,他們兩人的目力非凡,自然能夠看出血中的蟲子,隻見兩杯茶盅裡蠱蟲數以萬計,密密麻麻,好不嚇人。
瘸子賠笑道:“牧兒,你便是打算用這種蟲子給我們的手和腿治療?這是什麼蟲?有害沒?”
村子裡的人,若說凶神惡煞,能夠嚇哭小姑娘的,屠夫隻能排第二,排第一的便是喜歡養些花花草草和小蟲子的藥師。
藥師的臉嚇人,蟲子更嚇人,瘸子習慣性的偷東西,村子裡每個人的房間都遭過他的光顧,連秦牧的糖葫蘆都被騙過數次,但藥師房裡的東西他卻紋絲不碰。
秦牧跟隨藥師學醫,對這些蟲子也頗有研究,看到這兩個茶盅裡的蟲子,瘸子不免心裡毛毛的,總有一種刁民想要害我的感覺。
“瘸爺爺放心,朱顏蠱是南疆五苗的一種蠱術,對身體危害不大。”
秦牧將這兩盅血分彆輸入到馬爺的手臂和瘸子的腿的血管中,朱顏蠱便被種在手臂和腿中,道:“這種蠱之所以叫做朱顏蠱,其實是南疆有些門派的女子用這種蠱來駐顏的,永葆青春,死後都栩栩如生呢。”
“死後栩栩如生……”瘸子打個冷戰,總覺得這種朱顏蠱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秦牧將他的腿和馬爺的手臂放在藥鼎中,藥鼎裡已經被他煉好了一鼎的藥湯,道:“這種蠱蟲能夠吃掉血液中死掉的死血,皮膚上死掉的皮膚,肌肉破損的黏膜肌肉條紋,骨骼中碎骨,骨髓中死掉的髓液。所以服用朱顏蠱的人,直到老死的那一刻,還能保持著年輕時的模樣。藥師爺爺說,當年他有幾個紅粉知己,就在體內養這種蠱,模樣還是十六七歲,緊致得很。藥師爺爺說,他很喜歡緊致的女孩子……”
少年抬頭露出思索之色:“緊致的女孩子是什麼意思?”
瘸子道:“你年紀還小,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能用嗎?”
秦牧從皇宮的靈藥中找出一枚種子,掀開堂屋的一塊磚,磚下露出玉質般的泥土,道:“自然能用。不過這種蠱有個弊端,倘若蠱蟲餓了,那就會吃健康的血肉,因此服用蠱蟲的人需要每日服用鮮血來養蠱。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體內的朱顏蠱越來越多,每日所要服用的鮮血也越來越多。”
他打開饕餮袋,從中取來一些玉龍湖的水,澆灌下去,道:“藥師爺爺說,五苗之地往往會有些美豔女子勾引青壯男子,***愉過後,男子便隻剩下一具皮囊,做了個風流鬼,被吸乾了一身精血,就是被這些女人采了一身的血來喂養朱顏蠱。”
瘸子打個冷戰。
秦牧澆過水之後,隻見土包鼓起,一株嫩芽從土裡拱了出來,越長越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起來。
少年催動霸體三丹功,圍繞這株堂屋裡的小樹苗不斷走動,將大育天魔經中的造化地元功施展出來,一種印法變化莫測,向這株小樹苗印去,手掌和跳動的五指剛剛落在樹苗樹葉上便立刻彈開。
那株樹苗的枝葉被他的手掌或者指頭觸碰,竟然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像是琴音,一曲優美的旋律在堂屋中響起。
秦牧腳步錯亂,以造化地元功來催發這株小樹,隻見小樹長到一人多高,便開始抽芽,一片片嫩綠的葉子抽出。
接著又有一個個花骨朵長了出來,花兒綻放,滿樹雪白的梨花。
“朱顏蠱的名聲並不好,我剛才去太學院的庫府買這種東西,那裡的國子監還問我用途。那位國子監說,京城裡有些王公大臣的女眷喜歡這種東西,宮中的一些貴妃也喜歡,太醫院於是將蠱蟲改良,讓這些朱顏蠱不能自我繁殖。”
秦牧腳下不停,手也不停,印法變化,像是觀音彈指,每彈出一指便發出咚的聲響,像是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麵。
樹上的梨花謝了,長出滿樹的青梨,很是小巧,隻有指頭大。
但是在他的印法變化中,青梨慢慢長大。
“遊太醫還製出殺蠱蟲的除蟲丹,朱顏蠱危及身體時,可以服下除蟲丹,將朱顏蠱殺死排出體外。”
秦牧變化造化功,繼續催熟青梨,樹上的梨子已經長到拳頭大小,道:“剛才我讓庫府的國子監取來一枚除蟲丹,看了一番,這種除蟲丹用的隻是普通藥材,但是卻賣出了天價,延康國師一個月的俸祿也不夠買一枚。那國子監說,遊太醫就是靠這種靈丹成為太醫中的巨富,富得流油!”
瘸子的眼睛亮了:“遊太醫?巨富?”
梨樹上的梨子變黃了,散發出一股果香味兒。
秦牧摘下幾個,拋給馬爺和瘸子,兩位老者各自嘗了一口,滿口芬芳,不由讚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