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麒麟興致缺缺,道:“彆又打得一身是傷的回來。”
秦牧抱著瓦罐來到江邊,身後幾隻蟲子始終吊在後麵,潛伏在草叢中和枝葉間。
秦牧站定,等了片刻,隻見四周的蟲子越來越多,鋪在江麵上,江麵像是蓋了一層的金子。
這些蟲子引來湧江中的大魚,幾隻魚怪興奮的從水下躍起,想要吃掉這些蠱蟲,不過兩三丈長的大魚躍到半空,張開猙獰大口,隨即發現那些蟲子吱吱怪叫,一個個變成丈餘長短,撲到大魚身上咯吱咯吱便咬,很快那幾條大魚被吃得隻剩下魚龍跌落到水中。
秦牧眼皮抖了抖,湧江魚怪的實力也很是厲害,實力相當於靈胎境界和五曜境界的武者,但在三奇堡女子養的蠱蟲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天魔教主。”
一個聲音從江下傳來,秦牧循聲看去,隻見三奇堡的那個女子腳踩著金色蟲潮從湧江下遊的江麵上向這邊飛來。
她並沒有飛,飛的是那些蟲子,無數金色的蟲子圍繞她飛來飛去,還有一隻金色的母蟲體型比其他蠱蟲大了許多,這女子正是踩在母蟲的背上。
秦牧甜甜一笑,道:“三奇堡的姐姐怎麼稱呼?”
裘月距離秦牧百餘丈,停下蟲群,有些好奇,道:“天魔教主位高權重,普天之下唯我獨尊,為何對仇家如此客氣,還稱我為姐姐?”
三奇堡有三奇,蟲,毒和美女。
這女子有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美,第一眼看到她,會無視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蠱蟲,反而會心臟突然劇烈跳動兩下,似乎被她的美麗撞在了心靈的深處。
秦牧搖頭道:“我到了大墟,便不再是天魔教的教主,而是我村裡大人的孩子。這位姐姐,你若是放下恩怨,我請你進村過年,我們大墟過年時還是挺熱鬨的。”
裘月道:“殺了你之後,我可以回家過年……”
她的臉色黯淡下來,目光淒然:“我忘記了,我的家已經不存在了,就是被你和延康國師毀掉的……我的家就在三奇堡,我師祖是田真君,恩師是田柚妃。大襄城之戰,天魔教將延康國大軍傳送到城中,殺了我不知多少師兄師姐。我恩師掩護我逃走,但是恩師卻死在了冠軍大將軍的手中……”
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眼眸帶著寒光落在秦牧身上,柔聲道:“天魔教主,那時你已經是天魔教的教主了吧?能夠調動天魔教這麼多高手的,天魔教中,唯有你有這個能力。是你調動天魔教的高手,摧毀了我們義軍的大業,摧毀了我三奇堡!”
她目光森然:“我偷偷返回三奇堡,三奇堡已經破滅了,我的家人也被當成了亂黨,被斬首示眾!天魔教主,你說我當不當殺你?”
秦牧歎道:“應當。不過,你不應該去造反,你造反之時便應該想到,倘若造反失敗,你的家人會是什麼下場。”
裘月踏前一步,厲聲道:“這正義,總需要有一些人冒著被殺頭的危險去伸張,這公道,總需要有一些人用性命去爭取!否則哪裡還有正義,哪裡還有公道?我雖然是魔道出身,但我願做這樣的人!天魔教主,話不必多說,請吧,妾身來送你上路!”
秦牧肅然起敬,正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姑娘,請。”
裘月厲喝,衣袖飛舞,無數蠱蟲從四麵八方向秦牧湧去,這些蠱蟲種類繁多,數不勝數,各種蠱蟲迎風便漲,大的有一兩丈長,小的也有臉盆大小,還有些蠱蟲非但沒有膨脹,反而縮小體型。
這種蠱蟲最是危險,越小越讓人防不勝防,趁人不備鑽入體內,啃咬五臟六腑,甚至還有些蠱蟲可以吞吃魂魄,或者吸收對方的元氣修為。
秦牧掀開破瓦罐,元氣湧入瓦罐中,瓦罐裡幾隻蠍子跳了出來,突然呼嘯膨脹,化作二十多丈長短,蠍子周身的黑殼上布滿了瑰麗又詭異的符文印記,不斷亮起,恐怖的氣勢震動,四周蜂擁而來的蟲潮霎時間如雨般紛紛墜落!
裘月吃了一驚,連忙縱身便走,突然其中一隻大蠍子尾鉤甩出,如同鐵鏈般不斷延長,下一刻便將這女子掛在鉤上,一擊斃命。
秦牧歎了口氣,看到這幾隻蠍子正在爭奪裘月的屍體,打得江麵上浪濤翻湧,大浪滔天,他連忙催動瓦罐,幾隻蠍子體型縮小,飛回瓦罐之中,猶自在瓦罐中鬥來鬥去。
裘月的屍體已經被它們撕碎,跌入江中,被滔滔江水衝走。
秦牧抱著瓦罐返回殘老村,村口龍麒麟好奇的打量他,見他有些不太開心,沒有說話。
秦牧放下瓦罐,將都天魔王拉了過來,拳打腳踢,又喚來風雷,狠狠地劈了都天魔王幾十道風雷,這才罷休。
都天魔王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被摧殘的零件掉了十幾個,心中委屈萬分:“我又哪裡招惹你了?”
秦牧打過都天魔王之後,心情好了一些,突然隻聽外麵有人叫道:“天魔教主在這裡!大家快來!”
秦牧臉色陰沉下來,去司婆婆的房中,將司婆婆梳妝的鏡子拿出來,走出村子,正有幾個神通者向這邊趕來。
秦牧手掌托著這麵銅鏡,元氣湧入鏡中,向這幾個殺來的神通者照了照,那幾人在空中魂飛魄散,屍體跌落下來。
少年返回村子,將鏡子依舊放回司婆婆的梳妝台,心道:“有完沒完了?還讓不讓人過個順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