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瞪大眼睛,錯愕萬分,有一種光怪陸離啼笑皆非的感覺,剛才那道劍光避開了他,直襲佛心的眉心,直接將佛心的頭顱洞穿,讓他想阻擋也來不及。
這劍光突如其來,目的是為了斬殺他這個天魔教主,不過他與佛心交手,動用的是如來大乘經,佛光衝霄,佛心動用的則是大育天魔經,魔性深重。
飛劍的主人距離這裡還有裡許地的距離,再加上月色朦朧,隻看到兩人身上的光芒便一劍飛來,奪了佛心的性命。
太子隨從,自然手段極高,修煉的是正宗的劍術,再加上佛心被秦牧重傷,佛心措不及防便稀裡糊塗的送命。
界碑旁邊,龍麒麟正盯著那頭四不像,兩頭異獸還未來得及動手戰鬥便已經結束。
四不像見到秦牧並沒有殺佛心,也是鬆了口氣,不料這道劍光來的太突然,讓他也反應不及,佛心便被一劍刺殺。
後方幾道身影飛縱而來,秦牧不假思索,立刻向龍麒麟這邊退去,四不像看到佛心被殺,心神大亂,被龍麒麟的氣勢壓在下風。
秦牧縱身跳到龍麒麟背上,龍麒麟立刻抽身便退,轉身腳踩火雲而去。
“這顆腦袋是我的!”
一位太子隨從高聲道:“誰也彆想奪我的功勞!”
他來到界碑下,從佛心的眉心中抽出飛劍,正欲把佛心的頭割下來,卻又微微一怔:“怎麼沒有頭發?”
而其他幾個太子隨從趕了過來,看到“佛子”竟然騎著龍麒麟跑了,而那頭看守大雷音寺山門的四不像則站在這裡一動不動,均是心中詫異。
秦牧回頭,月光下天魔教主對著這幾位太子隨從微微一笑,卻讓他們如墜冰窟。
“天魔教主……”
這幾位太子隨從一個個渾身冰涼,手足無措,騎著龍麒麟跑掉的是天魔教主,那麼死在界碑下的那個人還能是誰?
幾人艱難的扭動脖子,看到界碑下那個太子隨從,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這人伸出手去堵佛心眉心的那個劍洞,向要把這個傷口堵起來,發現沒用,站起身來想要拖動屍體,卻回頭看到了他們。
這位隨從六神無主,又轉頭看了看界碑下的佛子屍體,然後又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屍體,如此再三。
“怎麼辦?”
他帶著哭腔道:“咱們一起出來的,你們彆想撇下我一個人,告發了我,你們也難逃一死!殺了佛子罪孽大了,太子會把你們也一起處死!”
這幾位太子隨從也沒了主意,一人沙啞著嗓音道:“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毀屍滅跡,推到天魔教主的頭上!反正天魔教主頭上的屎盆子夠多,不差多這一個!”
另一人提醒道:“可是那頭四不像看到了……”
幾人齊齊轉過頭來,看向四不像。
“殺了這頭鹿,便神不知鬼不覺了!”
幾人突然暴起,劍匣中無數口飛劍呼嘯出鞘,化作漫天劍雨向四不像殺來,四不像身體一搖,現出真身,體型龐大數十倍,頂著劍雨向他們撞去,一口口飛劍刺中這頭四不像的身體,隻能刺破皮,卻無法傷到他的內臟。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巨大的鹿角將兩人插住,撞在界碑上,界碑上頓時多出兩道血斑。
另外兩人連忙飛遁而去,這頭四不像乃是異獸中的異種,臉如馬,蹄如牛,尾如驢,頭似鹿,在大雷音寺聽講了一兩百年,早就修得廣大神通,強橫無比。
四不像頭顱一搖,頭頂鹿角飛出,將其中一人穿胸,釘死在地,而另一人則被四不像追上,抬起蹄子便踩,將他踩得粉身碎骨。
那四不像又晃了晃頭,鹿角飛回,依舊落在頭頂,回頭看了看界碑下的佛子屍體,轉身向大雷音寺奔去。
他身上插滿了飛劍,但隻是皮外傷,速度絲毫不減。
沒過多久,天色大亮,幾位年長僧人在這頭四不像的帶領下來到界碑處,幾位老僧打量一下傷口,都是麵色凝重。
“佛子竟然就這樣死了……”
一位黃袍老僧大皺眉頭,道:“劍傷的確是太子麾下的人留下的,不是天魔教的劍法,兵器也可以對的上。隻是如來正與太子相商,定下未來天下大計,要改朝換代糾正延豐帝的變法,還本溯源。此乃萬世大計,倘若因此而被破壞……”
“佛子故了,的確令人心傷,但也是臭皮囊罷了,舍去了便是一身輕鬆,不必在這大苦海中掙紮了。”
另一位老僧道:“不能讓佛子之死,壞了大雷音寺的萬世大計。這件事,如來不需要知道,我們羅漢院的諸羅漢知道便可。”
“可是佛子畢竟死了,太子也有幾個隨從死了,這件事情瞞不住。”
“便對如來和太子說是天魔教主做的。佛子好心送天魔教主出寺,天魔教主於界碑處偷襲,殺死佛子,太子隨從前去阻攔,卻都遭了他的毒手。”
幾位黃袍老僧臉色大變,一位羅漢喝道:“出家人不打誑言!”
那老僧長眉飛揚,慨然道:“不用你們說,我來說。說罷之後,我便還俗離寺!事關大雷音寺的未來,舍我一身清譽又能如何?”
“善哉,善哉!師兄大義。”眾僧合十,向他施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