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連忙謙遜道:“侍郎過譽了,過譽了。我隻是學過打鐵打鐵,不敢說天下第一!”
靈毓秀和司芸香眨眨眼睛,看著來自大墟的放牛郎,心道:“他一向大吹法螺,而今竟然懂得謙虛了,真是難得……”
“最多天下第二。”
秦牧謙遜道:“我不如我們村的啞巴爺爺,啞巴爺爺是十裡八鄉打鐵最好的,趕集的時候我打的菜刀和他打的菜刀放在一起,肯定是他的先賣出去。”
單由信歎道:“有這等神刀,我也想買來研究珍藏,沒想到竟然藏在小村莊的集市裡,真想去統統買過來。教主,這次改進督造廠,正好教一教我們。請!”
他們眾星捧月般擁著秦牧走入督造廠,後麵便是靈玉書、靈毓秀、司芸香和工部尚書,四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錯愕。
工部尚書歎了口氣,道:“天魔教主,太學院的第一位太學博士,譽滿天下的秦神醫,而今又是鍛造煉寶的天下第二,這位太學博士還真是出人意料。他還有什麼本事是彆人不知道的?”
靈毓秀突然想了起來,連忙道:“他畫畫很好,曾經給我畫了一幅畫,還用符印蓋上章,說不蓋章的話,畫上的我便會活過來從畫上走下來跑掉了。”
司芸香也想起來,道:“這次能夠從龍嬌男手中逃脫,也是靠他的畫,他畫了海上風暴,還有一艘船破風破浪,然後海上就出現了一模一樣的風暴,而且還出現一艘船,載著我們離開!”
靈玉書看向工部尚書,道:“畫聖閣有這種本事嗎?”
工部尚書搖頭,道:“畫聖閣的才子們,隻能畫什麼像什麼,有的有神韻,有的有畫功,但沒有說能夠畫什麼什麼便活過來的。天魔教主,真是……”
他搖了搖頭,道:“太出人意料了。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在這麼多的技業上有這麼高深的造詣?而且還能做到如此謙遜?這等德行,令人驚歎。”
“放牛的很謙遜嗎?”靈毓秀有些不理解,放牛的明明很囂張,一副老子天下第二的樣子。
司芸香也頗為不服,他們的聖教主向來與謙遜沾不上邊兒,自己想要挑戰他,他便是一副你打不過我還需要再練練的樣子。
“已經很謙遜了。”
工部尚書感慨道:“倘若我有他一兩成的技業,便要吹噓成天下第一了,而他卻從不宣揚,也不炫耀,隻有彆人問起時才實話實說,不說自己是天下第一,而是天下第二。我從未見過如此謙遜之人!”
靈玉書也是錯愕不已,這位天魔教主出乎他預料的出色:“這麼出色的少年,妹妹似乎……”
他現在竟然有些擔心妹妹是否能配得上這麼出色的天魔教主,隨即連忙搖頭:“我想什麼呢?那小子彆想接近我妹妹!”
他們走入督造廠,隻見秦牧等人正在測量洪爐的構造,工部的官員將各種計算工具取出來,有的檢測有的計算,忙來忙去,對他們視而不見。
過了良久,眾人聚在秦牧身邊,看秦牧用元氣畫圖,在空中畫出新的洪爐構造,鍛壓鑄造的機械構造,還有幾幅立體的人形機械構造圖,其他人連忙記錄,然後將需要的材料弄來。
督造廠中熱火朝天,震耳欲聾的鍛造聲傳來,秦牧一邊鍛造一邊向旁邊的人講解自己的鍛造手法,一眾工部官員連連點頭。
過了良久,秦牧等人製造出第一個鍛壓機械,卻是一個人形八臂機關人,胸膛是一個大型的丹爐,可以投送藥石催動機關人。
這機關人上半身是燒熔的複合玄金玄銅,不斷在體表流動,複合金銅流到手上便可以化作大錘或者鋼釺、鉗子之類的東西,而且力大無比,可以施加幾十萬斤的壓力。
而在丹爐旁操控的人隻是稍微感覺到有些熱,但還可以承受,在這裡操控,便可以操作機械機關,將金銅鍛造成型。
這機關人中運用的符文和機關很是複雜,靈玉書看到單由信等人竟然記載了厚厚幾摞書,疊在一起有半人多高,心中不由駭然。
他上前翻了一下,佩服不已,書上多是神通所化的符文,秦牧將隨處可見的神通法術,用在了鍛造之上,學以致用這個詞,被他發揮得淋漓儘致!
“這位教主,當得起聖字,不似厲天行那等邪惡之人!”
靈玉書心中感慨萬千,看到秦牧在一旁歇息,當即走上前去,笑道:“教主,我若是加入天聖教,教主能夠給我什麼職位?”
秦牧抬頭,神色驚訝,道:“你不是擔心入了天聖教,皇帝會忌憚你嗎?”
靈玉書有些激動:“他有他的國師,我也需要有我的國師!將來我若是登基,你便是我的秦國師!”
秦牧起身,搖頭道:“延康,並不是我的故鄉。我是大墟人,殿下還記得嗎?我是神之棄民。我不可能做你的國師的。你有膽量違背神的命令,讓大墟的人也成為你的子民嗎?”
靈玉書呆了呆。
“你不如你父,他敢。”
秦牧拍了拍他的肩頭,向單由信等人走去,道:“他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改革變法,他見我第一麵時便已經不再視我為棄民。你隻能守成,你到現在還覺得我是大墟來的棄民。殿下,你若是有皇帝的雄心,我便做你的國師。隻是,你有嗎?”
靈玉書想起延豐帝的言行與作為,額頭冒出冷汗,他知道他做不到。
不是靈毓秀配不上這樣的男子,而是他配不上秦牧這樣的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