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康國師毛骨悚然。
“我一生與上蒼作對,上蒼不容易對付,但是上蒼背後的存在更不容易對付。”
村長看著自己的斷臂處和斷腿處,怔怔出神,低聲道:“你會遇到的,牧兒也會遇到的……”
延康國師看著他的肢體斷處,傷口劍痕在其他人眼中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但是在他這位當代劍神的眼中,卻可以看出無儘的玄妙。
他深知斬斷村長手腳的那人的可怕!
“上蒼會再度降劫延康。”
村長吐出一口濁氣,道:“不過上蒼的首要敵人是人皇,我與他們爭鬥了幾百年。從前有我,我還有兩三年的壽元,現在有你,你領悟出劍道,現在可以與他們相爭。將來會有牧兒。我走出大墟,最近幾日會有上蒼來客尋我,我可以為你們爭取一段時間。”
他說得不輕不淡,但是三人都聽出一種慨然決然的意味。
“人皇,不能死在病榻上。”
村長露出笑容,輕聲道:“病榻上不是我的歸所。”
延康國師再度抬頭,輕聲道:“上蒼……有朝一日,我延康的鐵騎,會踏平那裡!不過現在,是該先踏平賀蘭關!”
他站起身來,道:“諸位,請移步賀蘭關。”
一輛寶輦駛來,來到城頭,寶輦天圓地方,秦牧將村長抱起來,放在寶輦上,延康國師駕車,笑道:“我們去賀蘭關中再談。”
瘸子撿起茶桌上的金書寶卷,扔給秦牧,道:“大尊的書,不知道裡麵記載著什麼害人的邪法。”
秦牧接住金書,搖頭道:“這不是大尊的,是我老秦家的書,被他偷走。”
瘸子哼了一聲,道:“牧兒,你的確不夠努力啊,學了我的偷天換日手還能被那小兔崽子偷走。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天下第二神偷罷。”
“我本來就甘願做個第二,是你非要塞給我。”
秦牧翻開金書寶卷,驚訝道:“班公措竟然把這本書打開了!這本書原本是有封印的。對了村長爺爺,我見到我爹了!”
村長腦中轟然,失聲道:“你見到無憂鄉來客了?”
秦牧將金書放下,有些黯然神傷:“我在冥穀中的寶船見到了他,他已經施展禁術,與寶船融為一體,變成了樹人……他與鎮星君簽訂了土伯之約,不能睜眼見我,他教給我許多東西,可惜還是分彆了……”
秦牧怔然,搖了搖頭,將雜亂思緒拋之腦後,把自己在冥穀和幽都世界的遭遇說了一遍。三人聽得瞠目結舌,這種光怪陸離的遭遇令人神往又驚心動魄,但裡麵藏著的秘密之多之可怕又讓人忍不住沉思。
延康國師也是心頭大震,秦牧是霸體,竟然還有一個神一般的老爹!
“無憂鄉人,是怎麼成神的?”
延康國師突然醒起一事,無憂鄉人,神橋是連著天庭的!
小玉京的人告訴過他,這世間所有人的神橋都是斷開的,惟獨無憂鄉人的神橋是與天庭相連的!
這豈不是說,秦牧的神橋也是連通天庭?
他回頭看向秦牧,秦牧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將金書寶卷又撿了起來,翻開看了一眼。
前方,樓船艦隊已經一路碾壓橫推,即將來到賀蘭關,鴨舌頭地帶,屍橫遍野,到處都是被真元炮射殺的蠻族神通者的屍體!
劍堂堂主劍三生和歸德將軍虞淵出雲以樓船為劍,兩位劍法大家操控樓船血洗對麵的草原大軍,在遭遇戰的一炷香時間後,草原蠻族的大軍便已經崩潰,被一萬四千口真元炮轟得喪失鬥誌,如同潮水般向賀蘭關逃去。
然後便是一麵倒的屠殺,即便巫王、可汗奮力廝殺,也難以阻擋潰逃的軍隊,難以阻擋對麵湧來的大軍。
延康國師驅車走的比較慢,算算時間,劍堂堂主推平賀蘭關時,正是他們的寶輦入城之時。
車上,秦牧看著手中的金書寶卷第一頁,麵色漸漸凝重起來,突然起身,指尖元氣飛出,化作各種尺子,有圓的方的三角的橢圓的,各種角度,各種度量,開始測量金書第一頁上的圖紙。
“牧兒,你在做什麼?”瘸子好奇道。
“測量鵲橋。”
秦牧頭也不抬道:“我秦家的這卷金書上的功法有古怪,想要修煉,必須要將這圖上的元氣走動的每一個角度計算無誤。這本金書上的圖,可能是……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