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公措站在鏡子中央向四周看去,看到了一個個斷麵,其他鏡子的碎片便如同一塊塊支離破碎的透明大陸,其間隔著不可逾越的距離。
這麵鏡子是一件異寶,是他從大墟中得到的寶物,鏡子內的世界可以與現實世界重疊,而且不會被人發現,唯一的缺點是不能動用神通道法。
從前,班公措都是把這件異寶當成逃命的工具,卻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被困在鏡子裡的那一天。
現在他已經不可能逃脫,秦牧斬斷了的繩索,現在的他隻有跳出鏡子這一條路可走,然而跳出鏡子,必然會被秦牧一劍捅個透心涼。
“秦教主不是要殺我,而是要抓住我談一談?”
班公措放棄逃出的打算,試探道:“你怎麼不早說?”
秦牧看著鏡中的班公措,哭笑不得道:“我哪裡有這個機會?你見麵便要逞強,還要打死我,我隻好還手了。其實剛才見麵的時候,我不是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嗎?你那時便可知我是來找你敘舊的,不是來殺人的。所以你又是何苦?”
班公措險些吐血,這廝明明說的是有朋自遠方來,還不滾出來受死,何時有說過不亦樂乎?
不過,現在不是爭辯這個的時候,現在自己的性命落在這小子手中,還是儘量順著他的意。
“秦教主光風霽月,胸懷廣大,我素來是佩服的。小弟也是與你開個玩笑,想一見教主的雄風雄威。而今總算是見識了,果然非同小可,我是心服口服了。”
鏡中的班公措抹去嘴角溢出的血,席地而坐,笑道:“教主這次遠道而來,不知要談什麼?”
“談你背後的那尊神魔。”
秦牧舉起鏡子,笑容滿麵,道:“我和國師很想見一見他,拜見一下這位神聖先賢,不知大尊是否能給個機會?”
班公措臉色陡變。
他身後的神魔,就是他施展拜魂巫法時身後的祭壇中出現的那尊神魔!
秦牧問他那尊神魔的下落,很顯然並不是打算拜會神聖先賢,而是準備糾集力量,除掉這尊神魔!
“秦教主,秦人皇,我哪裡能認得這樣的存在?”
班公措連忙笑道:“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像我這樣卑微卑賤的存在秦教主一隻手便能打兩個,我豈能認得神魔?至於神魔的下落,更不是我這個層次的弱小存在能夠知道的了!教主明鑒!”
秦牧一手拿著鏡片,一手提著劍在沙子裡捅來捅去,漫不經心道:“大尊說不認得神魔,自然是在撒謊。不認得神魔,你能請來上蒼的人來對付我?能引出虛生花?不認得神魔,你能認出真天老母?大尊,你和我都不是三歲小兒,明人不說暗話。你的確沒有認得神魔的資格,但是你背後的人有,而且他與你應該很是親密。你的拜魂巫法施展出來,身後浮現神魔虛影,那尊神魔應該是你的師父或者師公,對不對?”
班公措看著他捅沙子的劍,臉色陰晴不定,突然站起身來在鏡中走來走去,難以決斷。
世人都說他是樓蘭黃金宮的開創者,但不知另有其人。
那尊神魔的確與他大有淵源,當年開創了樓蘭黃金宮,但是機緣巧合,黃金宮落在了他的手中。
這其中有著許多不光彩的往事。
“他是我師尊。”
班公措停下腳步,抬頭看向鏡外的秦牧,道:“你猜得沒錯,我能夠與上蒼有所聯係,能夠認出真天老母,的確與他有關。不過,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去招惹他,他太邪惡!”
他眼角劇烈抖動,低聲道:“秦教主應該知道,我也算是足夠邪惡了,但是與他比起來,才是小巫見大巫。我是他的弟子,但我每一次催動拜魂巫法,都需要借來他的力量,你知道嗎?每用一次這種巫法,我便要折損不少壽命!嘿嘿,對自己的弟子也是如此,更何況他人?所以我才會不願動用這種巫法神通。”
秦牧不禁動容,班公措竟然會說其他人邪惡?真是天方夜譚,令人無法相信!
天下間若論邪惡,有誰能在放毒整個草原毒死了無數草原牧民的班公措之上?
“他的真名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他的名號。”
班公措道:“彆人稱他為隗巫神,我覺得他應該姓隗,但我們這一脈的人,很少會透露自己的真名真姓,他的姓氏也未必會是真的。”
“隗巫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