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向一座座宮殿窗戶邊躲避的神魔看去,那些神魔的血肉卻在漸漸變得虛幻,露出森森白骨!
這太陽真火對他似乎全然無用,隻對酆都那些神魔有用,能夠灼燒那些神魔的肉身,焚燒其靈魂元神!
東方,巨大的太陽愈發火熱,通紅,隱約可以看到一座座宮殿矗立在太陽中,無比龐大,太陽中的神殿前,矗立著一尊尊巨型的鼓,鼓被立了起來,正有赳赳身軀的神魔在瘋狂的敲動大鼓,讓太陽的純陽真火不斷奔流,湧向酆都。
太陽中,萬千神殿,萬千麵大鼓,萬千尊巨人,瘋狂擂鼓,真火噴湧奔流,將酆都淹沒!
“這是……”
秦牧心神震動,突然聽到慘叫聲,急忙回頭,隻見星犴所化的大肉球在太陽真火中熊熊燃燒,幾十個麵孔扭曲,掙紮,慘叫,痛楚不堪。
他們被真火燒得形體變成虛影,隱隱露出星犴的真身。
星犴也痛苦不堪,就在此時,他突然縱身躍起,噗通一聲跳入奈河之中,奈何橋下的那條大河霧氣翻起,魔怪湧動,將星犴淹沒。
“星犴!”
秦牧快步衝到河邊,河中的霧氣愈發濃鬱,對抗太陽的火焰,讓他看不到星犴的蹤跡。
“他落入幽都了。”
赤秀神人撲閃兩下翅膀,太陽真火對他也是無用,催促道:“快點,閻王還在等你!”
秦牧定了定神,跟隨他走入秦王殿。
秦王殿內,閻王依舊身披黑袍黑色披風,將自己的麵目和身軀統統籠罩在黑暗中,秦牧四下看去,沒有看到那些鬼王。
“赤秀,你可以出去了。”閻王坐在秦王殿的寶座上,高高在上,聲音傳來。
“是。”赤秀神人退出秦王殿。
寶座上,閻王翻看一卷典籍,翻書聲沙沙作響。此刻殿中隻剩下他與秦牧兩人,他似乎全然沒有被太陽升起所影響。
秦牧心中惴惴,過了片刻,閻王起身,秦王殿的燈光變得昏暗不明,秦牧頓時隻覺自己被黑暗所籠罩。
“你來自無憂鄉對嗎?你的父親是誰?”
秦牧微微一怔,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有此一問,道:“家父秦漢珍,祖籍應該是無憂鄉,但我並非是出生在無憂鄉中……”
“秦漢珍?”
閻王怔然,低聲道:“到了漢這一輩了嗎?瑜、德、昌、明,漢、鳳、桓、真。秦姓到了你這一輩,應該是一百多代了。”
他撿起剛才翻閱的那本書,尋到漢這個字,道:“漢是一百零六世,鳳是一百零七世,你的本名不叫秦牧,你的名字中應該有個鳳字。”
秦牧點頭,卻沒有說自己的本名。
自從遇到大尊之後,他便意識到說出自己的本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尤其是像閻王這樣的掌控著酆都的存在,更是無比危險。
雖說這裡有秦王殿,而閻王也有秦家的族譜,然而他不能不小心行事。
“你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是對的。這世間的確險惡異常。”
閻王道:“我也姓秦,不過屬於賜姓,我是螟蛉子。我原本什麼也不是,一介孤兒,孤獨無依,陛下許我入秦氏族譜,族譜上有我的名字。”
秦牧明白,螟蛉子是養子、義子的意思,他是說他原本並非是秦家的人,後來被賜姓為秦,又被收為養子。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無憂鄉來客了。”
閻王從他身邊走過,來到殿門前,看著被火焰淹沒的酆都,道:“我原本以為陛下會從無憂鄉重回此地,沒想到兩萬年也未曾等到他,隻等到陛下的一百零七世孫。你用幽都神通,從我這裡搶走幾個靈魂,我察覺到你的容貌與陛下有著幾分相似,這才沒有阻止。”
秦牧還是心有疑惑,試探道:“你的意思是說,開皇還活著?”
閻王麵目依舊籠罩在黑袍之中,即便是無比濃烈的火光也無法穿透黑袍黑披風下的黑暗:“陛下還活著。無憂鄉開辟之後,他率領最後的神祇離開這個世界,保存力量,等待反攻。陛下雄才偉略,很早便意識到危難將至,因此命我開辟酆都,讓來不及離開的神祇可以沉寂下來,進入酆都,等待東山再起。這一等,便是兩萬年……你剛才說,你並非是出生自無憂鄉,那麼你出生自哪裡?”
秦牧沉默片刻,澀聲道:“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