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猿又將鬆針送到龍象麵前,道:“吃,壯!”
龍象搖頭,魔猿摁住它的腦袋,又是一頓暴打,怒道:“吃!”
龍象兩眼含淚,默默地吃著鬆針,魔猿這才滿意,一屁股坐下,慢條斯理的吃著鬆針。狐靈兒忍不住道:“大個子,你知道嗎?龍象不是吃素的,是吃肉的,它隨龍性,不隨象。”
龍象感動莫名,連連點頭。
魔猿冷笑,道:“素,壯!我,素,壯!”
龍象眼淚長流,繼續吃著鬆針。
那艘樓船使得近了,秦牧立刻看到船上到處都是身披甲胄的將士,還有華蓋飄飄,華蓋下是一位年輕的將軍,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
而寬大的甲板上還有幾個畫師正在畫畫,每個畫師的麵前都豎著一麵丈餘高的銅鏡。
旁邊又有幾個打扮像是放牧人的將士,不斷打開鐵籠,將籠中一隻隻金雕從船上放飛出去。
秦牧悄悄開啟神霄天眼,隻見那幾塊銅鏡上竟然浮現出一幅幅畫麵,青山綠水,而且畫麵還在不斷變化。
突然鷹鳴聲傳來,秦牧抬頭看去,隻見一隻金雕飛到他們的頭頂。
他頓時醒悟:“銅鏡中的畫麵,是這些金雕眼中看到的畫麵!這是什麼法術?竟能讓金雕所見變成鏡中的畫麵……是了,那些畫師是在畫湧江的地理圖!”
放飛金雕,金雕飛到高空,觀看湧江附近的地理,反映到銅鏡中,而畫師便畫下這些山川河流。這樣從下遊駛到上遊,便可以將湧江的地形統統畫出。
“這些人是什麼人?為何要畫湧江地理圖?他們打算用這地理圖做什麼?”
秦牧眨眨眼睛,有些不解。
而在此時船上一個將士快步來到華蓋下,單膝跪下,抱著雙拳道:“秦將軍,有人在岸上窺探!”
華蓋下的那位年輕將軍揚了揚眉毛,轉頭向秦牧這邊看來,秦牧心頭一跳,那位華蓋下的將軍的目光挪過來時,仿佛有兩道無比明亮的光線照耀過來,讓他眼前一片雪白,什麼也看不見!
狐靈兒、魔猿也是驚呼,急忙捂住自己的雙眼,隻有龍象正在埋頭吃著鬆針,沒有察覺到異樣。
“隻是江邊的普通村民罷了。”
那位秦將軍合上眼睛,閉目假寐,道:“連我的眼神也承受不住,沒有威脅,不必理會他們。”
“是,將軍!”
那將士遲疑一下,道:“將軍七個月前奉皇命,抄了禮部尚書嚴正的家,嚴正在朝野素有清譽,經常為那些小門派說話,本身也是出自華清劍派,朝野中地位很高。將軍抄了他的家,將他打入天牢,皇帝下令將他處斬,也是將軍監斬。隻怕咱們這一路上不會太平,嚴正的餘黨隻怕會在途中對我們下手。”
秦將軍冷笑道:“下令抄家的是皇帝,下令處斬嚴正的也是皇帝,與我何乾?嚴正沽名釣譽,竟然告禦狀,說國師意圖謀反,要皇帝即刻誅殺國師,真是反了天了!他為了一丁點的清譽竟敢離間皇帝與國師的君臣情誼,圖謀不軌,死有餘辜,不殺他殺誰?”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歎了口氣,道:“皇帝命我抄他的家,命我監斬,也是因為我是國師的弟子,是國師親手提拔上來的,讓我抄家監斬,也是要告訴朝野,皇帝對國師聖眷正隆,讓那些奸臣佞臣打消這個心思!可惜偏偏有些人看不清時政,體會不了上意,自己作死。”
那將士道:“可是,這次隻怕會有沽名釣譽之徒來伏擊我們……”
秦將軍擺手,淡然道:“我正要將嚴正餘黨引出來,趁機將這些亂臣賊子一網打儘!”
他站起身來,走上船頭,看著滔滔江水帶著浮冰奔流而下,看著兩岸的山巒峭壁,淡然道:“國師命我進入大墟,繪製湧江地理圖,為的是江山社稷,將來把大墟納入我朝版圖。這些亂臣賊子竟然不體會國師的良苦用心,還想著殺我,混亂我延康國的江山社稷,豈不是死有餘辜?”
這時,一個少年公子從船艙中走出,他並不胖,隻是臉蛋顯得有些嬰兒肥,眉心一點紅,手裡持著折扇,笑道:“就這樣的人,竟然還背著清流、忠臣義士的名頭,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這樣的忠臣和清流,最好死絕!”
秦將軍連忙轉身見禮,道:“七公子。”
七公子抬頭看山,山上的秦牧和魔猿的影子投了下來,正好籠罩著行駛的樓船。
“秦將軍,我聽說大墟中的土著都是神之棄民,這句話對不對?”七公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