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子搖頭:“我沒有讓你,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沒有你這麼深的造詣。我的關卡,不論輸贏。為師者,傳道受業解惑,我現在是傳道給你,又何必在乎輸贏?”
藥師讚道:“聾子,你這是為師者的心胸,令我佩服。牧兒,我這一關也不是與你比試,而是讓你煉藥。你去村外藥圃,采三十種大毒之物,煉一味大補之藥,成藥之後自己服下,若是補,你算是通關。若是中毒死了,你繼續留在村子裡。”
秦牧哭笑不得,中毒死了怎麼留在村子裡?
藥師這一關的用意也是很明顯,用三十種大毒之物煉大補之藥,需要極為精通藥理,任何一味藥的多寡,是用葉子還是根莖,用花粉還是花瓣,生煎還是烘焙,都大有講究。
而且,藥師並未告訴他藥方,而是讓他自己用藥理去算這一味藥該用多少,該如何煉製,方能毒性環環克製,變成大補。
煉製的過程中,火候也是關鍵,這味藥何時放,是粉還是塊,火候多大,煎熬多長時間,都需要秦牧自己用煉藥的經驗來判斷。
差之毫厘,失之千裡。倘若任何一個環節有錯誤,秦牧都有可能功虧一簣,煉出巨毒之藥毒死自己。
秦牧站在藥師的藥圃邊,看著藥圃中的各種藥材,沉吟良久,心中計算各種藥物的毒性,如何配比,如何分配君臣佐使,如何降龍伏虎,調理陰陽。
過了許久,他這才進入藥圃小心翼翼的采藥。
采到第二十九味藥,秦牧不再采摘,而是愈發小心的從一味毒藥的葉子上捉了一隻五花斑蝥,將這毒蟲掐頭去翅,當成第三十味大毒之藥。
秦牧回到村子,一部分藥以元氣烘焙根莖,煉出多餘藥力,一部分藥用水蒸煮,還有一部分藥用朱雀元氣炙烤脫水。
忙活良久,他這才開始煉藥。
藥師站在不遠處,觀看他的每一個步驟每一種手法,以及元氣運用之妙,暗暗點頭。
秦牧煉藥,取出一口大缸,以元氣將大缸托在空中,三十味藥次第投入缸中,卻不加任何水,而是用自己雄渾無比的元氣浸潤藥物,以他沒有任何屬性的元氣將藥力從藥物中萃取出來。
藥師微微動容,這是秦牧獨到的手法,換做是他也學不來,他的元氣有屬性,藥也有屬性,元氣會破壞藥的藥性。隻有秦牧沒有屬性的元氣才能用這種手法萃取藥力。
秦牧愈發小心,元氣分為三十道,各自浸潤一種藥物,同時托起大缸的手掌中朱雀元氣迸發,化作熊熊烈火,讓缸中的藥力開始相互融合。
他的另一隻手則湧出玄武元氣,以水汽滋潤藥力,放緩融合的過程,同時將缸中的藥渣取出。
過了良久,秦牧突然撥動這口大缸,叮叮當當的聲音從缸裡傳來,等到大缸停止旋轉,缸裡便多出了一粒粒不斷轉動的白色藥丸,晶瑩剔透,如同羊脂白玉珠一般。
秦牧伸手,捏出一粒靈丹,司婆婆緊張道:“藥師,有沒有毒?”
藥師笑道:“牧兒吃到肚子裡,便知道有沒有毒了。”
秦牧張口,將這粒靈丹服下,道:“婆婆放心,這枚靈丹沒有毒性……”
嘭——
他的頭發突然炸開,四麵八方瘋長,司婆婆和眾人嚇了一跳,秦牧連忙道:“大家不用驚慌,這是其中有一味毒我沒有調理好,影響到腎水。腎水刺激生發,讓我的頭發有些茂密而已。”
司婆婆氣道:“這是有點茂密嗎?”
秦牧的頭發還在瘋長,越來越長,這些頭發像是竹筍似的,長得筆直,沒過多久便長達兩三丈,根根豎起,很是堅硬。
秦牧覺得頭有些沉重,道:“婆婆,這一味靈丹最大的好處在於療傷,靈丹能夠讓腐爛的肌肉快速再生,撕裂的肌肉愈合,斷骨生長,斷筋重連,腎水刺激生發隻是一個微不足道小作用……”
他的頭發還在長,壓得腦袋越來越沉,幾乎頂不住這滿頭爆炸般的長發。
藥師忍住笑,道:“這一關,你過了。屠夫,你給他理理頭發,再長的話,脖子就要被壓斷了。”
屠夫上前,三下兩除二將他滿頭頭發剃得一乾二淨,油光錚亮。
眾人看向啞巴,啞巴用毛巾擦了擦手,將爐子從倒塌的鐵匠鋪裡拖出來,取來兩塊寒鐵,扔進爐子裡,爐中的火頓時熄滅,爐子的壁上結出寒霜。
啞巴走開,笑道:“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