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少年祖師,雖是少年模樣,但聲音卻很是蒼老,笑道:“不必多禮。”
秦牧定了定神,道:“我一路走來,看到延康國境況,給我很大衝擊,心中頗不平靜。”
少年祖師來了興致,邁步前行:“哦,說來聽聽。”
秦牧跟上他的腳步,邊走邊談,道:“我走一路看一路,隻見延康國上下,有大興之兆,道法神通,百姓日用,日新月異。乾旱降雨,洪澇排雲,近乎神跡。空中有飛船,地上有行舟,煉丹術也被運用到百姓日常之中,造化神奇。延康國雖然有所動亂,但是亂不了太久,之後便是無比強盛!”
少年祖師帶著他來到山上的一片湖泊,站在湖水邊,湖邊玉柳成蔭,好奇道:“你覺得宗派與國家,哪個更有前途?聽你的意思,你認定宗派無法與國家為敵?”
秦牧點頭,道:“小學大學和太學,已經確定了延康國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門派,其他門派,都是這個門派的小學大學,為延康國提供士子而已。這些宗派,如何與延康國相爭?”
少年祖師坐了下來,岸邊有兩副魚竿,他給秦牧一支,自己一支,將魚餌拋入水中,笑道:“可是而今天下大亂,許多門派趁機造反,星火燎原,再加上延康國師身受重創,我觀延康國岌岌可危,隨時可能國滅!”
秦牧也拋出魚線魚餌入水,啞然失笑道:“祖師,你誆我對不對?延康國師無非是欲擒故縱,想要趁機將天下的反對勢力一網打儘而已。這一點瞞不過我,自然也瞞不過祖師。”
少年祖師麵色平靜的看著湖麵,過了片刻道:“不止是欲擒故縱,你還少了個苦肉計。延康國師的確身受重創,他的傷很重。否則也騙不了天下各門各派。”
秦牧嚇了一跳,失聲道:“延康國師自己下的手?”
少年祖師搖頭:“下手的另有其人。據說是由三個與我同年代的老怪物一起出手,將他重創,他回京之後我見過他,傷勢的確很重。”
秦牧怔然,他一直以為延康國師用的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引誘反對勢力出手,沒想到延康國師真的受傷了。
“他將計就計,想要引出這些人。”
少年祖師不疾不徐道:“倘若這些門派以為就這樣可以將延康國師除掉,將延康國毀掉,隻怕是要吃虧了。少教主,你對延康國師怎麼看?”
秦牧肅然道:“人中雄傑,胸懷寬廣,曠世之才。”
少年祖師露出笑容:“當年他來向我問道,我也是這麼認為,我原本想收他為弟子,但是他的才學寬廣,已經隱約有超過我的勢頭,所以我便打消這個念頭,免得耽誤他的前程。那麼,既然延康國淩駕在天下各派各宗各門之上,無法力敵,延康國師又是曠世奇才,我聖教該如何自處?”
他言語之中有考校的意思。
自從他這次見到秦牧的第一句話,便開始了對秦牧的考驗。
秦牧參加太學院大考,成為太學院的太學士子,隻是第一重考驗,考的是他的實力。而現在,則是考他的智慧,是否有駕馭天魔教的智慧,是否有成為教主的智慧。
秦牧沉思片刻,道:“我聖教有兩條路。一條路是變教為國,讓聖教立國。我聖教立國,便必須要遠離延康。延康國的國運越發昌盛,國師平定亂局之後必然會對外用兵,在國內,無法與延康國抗衡,距離太近,也無法與延康國抗衡。但是如果遠離延康,我聖教的基礎不存,隻怕幾十年都難有起色。”
少年祖師點頭,道:“第一條路艱難無比,我聖教立足市井百姓,離開了延康,便是被壞了根基。這條路不可取。第二條路呢?”
“第二條路,便是依附。”
秦牧道:“聖教依附延康國。”
少年祖師臉色微變,冷笑道:“你做教主,便是想讓我聖教滅教?你好大的膽子,我要殺你的頭!”
注1:秘書並非是外來詞,而是古代官職,秘書監負責看管皇家藏書,東漢時期設立,而類似秘書監的職務起源更早,在周朝時期。唐朝時魏征曾做過秘書監。牧神記采用的官職體係是唐朝的九品十八階體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