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是一臉驚恐。
梵雲霄無奈,看向秦牧,笑道:“小哥兒劍法不壞,是虞淵家的?”
秦牧搖頭,道:“太學院秦牧。梵師兄的學問很高,令人佩服。”
梵雲霄眼睛亮了,笑道:“還是頭一次有人誇我學問好,你眼光不壞。可笑許多人都是悶頭苦修,不知道做學問。他們卻不知道,修行就是學問,道門的絕學,都是由學問堆砌而成,沒有學問,屁都學不會。”
秦牧深有同感,想要學會傳送神通也需要極大的學問,道門的道劍,也需要學問,剛才梵雲霄的印法,其中蘊藏的符文變化,沒有深厚的學問根本辦不到。
“你若是不在太學院而是去道門,道主那個老爺子一定會很喜歡你。”
梵雲霄回想往事,黯然道:“我都不知道老爺子是哪隻眼睛看出我心術不正的,我在道門時明明很乖巧。”
秦牧咳嗽一聲,道:“梵師兄是不是被逐出來之後,就做了土匪?”
梵雲霄重重拍了下手掌,讚道:“還是老爺子高明!早就看出來我將來要做土匪,然後把我趕出來做土匪了!不過我在道門還是很乖的,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秦牧啞然,突然醒起一事,道:“梵師兄,你的術數怎麼樣?”
梵雲霄頹然,道:“原本很好,不過近些年做了土匪,便都還給道主了。道門中玄女算經和太玄算經,都很高深,不太好學。倘若能夠全部學會,便可以學會道劍十四篇,我原本煉到……”
突然,船艙下探出一個腦袋,叫道:“大王,咱們的爐子出問題了,剛才三奇堡的那個女人趁著我們不備,往我們的丹爐裡塞了幾隻蟲子,把丹爐啃壞了!”
“跟你們說過幾次了,不要叫我大王,我從良了!”
梵雲霄撓了撓頭,環顧四周,道:“諸位,誰懂得煉器,能夠修補好丹爐?”
就在此時,隻聽船艙中傳來轟隆一聲悶響,幾個煉丹師從船艙中爬出來,一臉焦黑,道:“丹爐炸了!”
梵雲霄臉色大變,咒罵道:“死女人,偷偷下狠手。棄船吧,大家一起跳下去!”
秦牧上前道:“我懂得煉器,也學過丹藥之道。先讓我去看看。”
梵雲霄將信將疑,隨著他一起走入船艙,船艙已經燒了起來,幾個一臉橫肉的匪盜正在滅火,將火勢撲滅大半。不過樓船沒有丹爐提供的藥力,速度已經開始放緩,隨時可能從天上掉下去。
秦牧上前,看了看四分五裂的丹爐,這種丹爐用的是製式丹爐,與普通的煉丹爐鼎不同。延康國有造船廠,無數鐵匠日夜勞作,打造一口口船上用的丹爐,給樓船提供動力。
這種丹爐燒的是靈石和幾十種藥材,能夠將靈石和藥材中蘊藏的藥力化作滾滾的能量通過管道輸送到船尾的青銅獸那裡,從青銅獸的口中化作滾滾的火焰噴出,讓船升起來。
丹爐構造極為複雜,是太學院的能工巧匠創造出的異寶,除了煉丹之外,爐中還有類似人體的複雜消化係統,將藥力煉化演變為能量。
尋常時這種丹爐壞了之後,隻能尋延康國造船廠的鐵匠來修,或者換新的。
“還能修嗎?”梵雲霄緊張的問道。
秦牧查看一番丹爐構造,心中有了底,道:“我從前學過幾年打鐵,一炷香時間便能煉出一口新的,這艘船還能堅持多久?”
“我們用法力支撐的話,可以堅持一炷香時間。”
秦牧當即開始重鑄丹爐,一手朱雀元氣,一手玄武元氣,將無數丹爐碎片淩空卷起,以朱雀元氣煉化,熔鑄為鐵水,另一手則以玄武元氣冷卻,飛速鍛造一個個丹爐構件。
眾人看得眼花繚亂,突然樓船輕輕一頓,開始下降,梵雲霄顧不得看秦牧鍛造丹爐,連忙衝出船艙,催動火葫蘆,化作一隻九首鳳凰,托起樓船。
他雖是七星境界的強者,法力雄渾,但是扛著樓船飛行還是吃力萬分。
時間一線一線過去,梵雲霄臉色漲紅,壓力越來越大,越來越難以支撐,船上眾人驚恐萬分,倘若梵雲霄堅持不住,這艘樓船隻怕便要從千丈高空墜落下去,將他們摔得粉身碎骨!
梵雲霄已經到了極限,再也堅持不下去,突然船尾的兩隻青銅獸口中噴火,火光大漲,樓船劇烈震動一下,速度提升,向前飛去。
梵雲霄鬆了口氣,收回九首鳳凰,卻見這艘樓船的速度越來越快,浮光掠影一般,速度比從前快了三五倍之多!
他正在驚疑不定,瞥見秦牧從船艙中走出,連忙道:“秦老弟,你煉了什麼爐子?”
秦牧道:“我沒有見過丹爐的構造圖,所以按照自己的理解來鍛造,可能與原來的丹爐構造有所不同。我隻學了幾年的打鐵功夫……”
梵雲霄還未來得及說話,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樓船破空,速度比聲音還快!
“秦老弟,你跟誰學的打鐵功夫?”
梵雲霄又驚又喜:“今後去搶劫,誰還能抓得住我?”
秦牧現在明白了,為何道門的道主會說他心術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