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祖人皇有些茫然,似乎還沒有從秦牧那一連串狂風暴雨般的打擊下清醒過來,然而二祖他們卻知道他迷茫的是為何秦牧不學他的功法神通。
他的本意,其實還是激勵秦牧,讓秦牧爆發出更多的潛能,然後再傳授給秦牧自己的功法神通。
秦牧的確被他激勵了,奮不顧身,悍不畏死,毅然決然的把自己傳送到太皇天,曆經艱險,幾番死裡逃生,終於功法入道,擁有了與他同境界一戰的實力。換做任何一人,都很難從太皇天活著歸來,個中艱險可想而知。
然而秦牧付出了那麼多,卻用一句不屑,拒絕了他的功法神通。
是不屑於學他的功法神通,還是不屑他的為人處事?
或許兩者都有吧?
曆代人皇各自對視一眼,然後目光落在二祖身上,一起伸出手捅二祖的腰眼。
二祖人皇吃痛,不太情願的上前,大咧咧道:“老頭子……呸,你看起來比我還年輕!師父,秦人皇有他自己的傲氣,你若是不毀掉我們的心血,不砸爛我的屍骨和墓碑,他也不會這麼對你。彆自怨自艾了,他不學,你的功法可以傳給我啊。”
初祖人皇看他一眼,搖頭道:“我給了你八百年時間,你始終沒能學會,我已經對你絕望了。我覺得秦人皇是霸體,最多幾個月就能學會。”
二祖人皇怒氣衝衝的折回:“太折辱人了,老子不去勸他,你們誰愛去誰去!這個脾性,被打死都是活該!”
其他人皇麵麵相覷。
初祖人皇邁步走來,一掃剛才的迷茫與頹然,道:“這裡是玉明天宮,三十六天宮之一。你們雖然都是人皇,但是你們隻來過玉明宮的外圍,就是人皇殿這一塊。我帶你們去看一看真正的玉明宮,隨我來。”
諸位人皇心中納悶,剛才他還在暗自神傷,現在卻要帶著他們去看玉明宮,真不知初祖人皇在想些什麼。
不過初祖人皇沒有說錯,他們這些人皇雖然生前時常來到人皇殿,但是對人皇殿他們其實所知不多。他們能夠覺察出人皇殿的空間不止眼前所見的這片土地,隻是每當他們走入迷霧中試圖探索,走著走著便會回到人皇殿前。
就算是全速飛行、奔跑,每次也都是同樣的結果,飛著飛著,跑著跑著,前麵便又會出現一座人皇殿,仿佛無論從哪個方向走,都是一條循環的路。
那時他們便知道有人用大法力折疊了人皇殿附近的空間,不想讓人發現人皇殿深處的秘密。而這個人,隻能是初祖人皇。
初祖人皇隱藏玉明宮,一定由著他的原因,而現在卻要打開玉明宮,又是出於什麼原因?
初祖人皇帶著他們向前走去,道:“玉明宮不是位高權重之地,但在開皇天庭也是一個極為神聖的地方,這裡是教書育人之地,有四位天師在這裡任職。當年災劫爆發時,我在這裡求學。”
二祖思索道:“四位天師中的其中一位,是否是樵夫裝束?天聖教的開山祖師認為他是聖人。”
初祖人皇點頭,道:“他是其中之一。當年災劫開始的時候,他離開了玉明宮去了前線,出謀劃策,後來玉明宮生變,他以為我死了,然後發現我沒有參加戰爭而是逃了,他便再也沒有理會過我。”
“玉明宮生變?”
諸位人皇心中不解,三祖人皇問道:“初祖,玉明宮生了什麼變故?”
初祖人皇不答,引領著他們繼續前行,突然,迷霧散去,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座蔚為壯觀的天宮群落。那裡五步一樓十步一閣,鱗次櫛比,春光皆馥。
樓宇明媚如二八佳人,宮闕廊腰縵回,有書香從門第中散發出來,隱約間似乎還可以聽到郎朗讀書聲。
諸位人皇驚疑不定,這裡似乎沒有遭到任何戰火,哪怕是一丁點神通造成的破壞也沒有。
宮殿樓宇亭台寶塔,都顯得無比光鮮,仿佛是剛剛建成,沒有歲月侵蝕的痕跡。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開皇天庭已經毀滅了,玉明宮外,還可以看到戰爭留下的痕跡,被燒焦的土地,以及數之不儘戰死的神魔的墳塚,這裡怎麼可能沒有被任何戰火波及?
初祖人皇一言不發,引領著他們向前走去,他們經過一棟大殿,殿內蒲團朵朵,一個個年輕的少男少女正坐在殿中,抬頭看著前方,似乎在聽講。
諸位人皇心頭大震,這些少年男女栩栩如生,然而他們卻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少年男女早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年!
堂上是一位書生氣質的神魔,抬起一隻手,臉上露出笑容,似乎正在向台下的年輕人講解神通的奧妙。
這尊神魔也是一具屍體,沒有半點的生氣。
“肉身不腐,是怎麼回事?”齊康人皇聲音沙啞,低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
初祖人皇繼續前行,他們連忙跟上。
路上他們看到了更多詭異的事情,他們在拐角處看到一個紮著兩根羊角辮的小女孩,她處在奔跑的狀態,追逐著一隻黑色的神犬,那黑犬很是淘氣,引著小女孩追它,大狗的眼睛中閃爍著頑皮,小女孩則露出笑容,似乎在拍著手,說著什麼。
然而,這個小女孩和這條神犬都僵在原地,他們都在一刹那間死去,依舊保持著生前最後一刻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