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真相越近,危險便越大。
這尊開皇神人可能已經探明了黑暗的真相,但是他卻沒能將消息帶出去,而是死在了天陰界碑前,直到秦牧的到來,這才將他喚醒。
秦牧跟著他繼續前行,這橋下的湖泊越來越像是一片大海,看不到任何陸地,
秦牧向橋下看去,隱隱看到海中有大魚,漆黑的大魚在海中遊弋,這些大魚在相互撕咬,瘋狂吞噬對方,然而卻像是怎麼也吃不飽一般。
“這些海獸也是殍,不斷吃,卻吃不到任何東西。”
終於,秦牧看到了這道臥波長橋的儘頭,橋雖然到了儘頭,但海還是沒有邊際,灰黑色的海洋上空懸浮著一個巨大且透明的沙漏,像是由纖薄的琉璃打造而成。
沙漏中是黑色的沙,此刻沙漏朝上的一端正在向下流動著黑沙,已經流下了大半,黑沙將儘,而沙漏下端的黑沙將滿。
秦牧遠遠看去,但見沙漏旁邊是一片小小的宮殿群落,之所以說小,是相對於沙漏而言,然而秦牧估算距離,計算大小,卻發現這片宮闕群落應該長寬十多裡,絕對不小,就像是海上的一片島嶼。
這片宮殿群落與這道長橋相連,秦牧向宮殿群落後方看去,卻發現那裡也有一道臥波長橋,不知通往何方。
開皇神人停下腳步,指向宮殿。
他被造化天魔功封印,無法開口說話,也無法動用修為。
秦牧想了想,取出紙筆,道:“前輩倘若有什麼所得,不防寫下來。”
那開皇神人提筆舔墨,在紙上飛速書寫,秦牧看去,紙上的文字勁挺如蒼鬆,很是有力。
“那裡是冥都弟子在天陰界的據點?”
秦牧看著紙上文字,驚訝道:“有多少人?都是什麼修為……有冥都神祇?這就不好辦了……他們是死人還是活人?是活人啊……”
秦牧眯了眯眼睛,思量片刻,道:“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都不難對付。但是難對付的是,他們是從何處而來,怎麼進入天陰界的。就算我殺了宮殿中的那些冥都強者,也還會有更多的冥都強者湧來,須得從根源上切斷冥都通往天陰界的道路……”
那開皇神人提筆繼續書寫。
秦牧微微一怔,失聲道:“天陰娘娘?你為何寫天陰娘娘的名字?她不是已經餓殍們被吃掉了嗎……等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抬起頭來,繼續遠遠打量沙漏下的那片宮闕,低聲道:“你說得對,解決這件事,必須要有天陰娘娘。前輩的主意太棒了,我怎麼便想不出這樣絕妙的點子?前輩,你一定是開皇時代絕頂聰明的人物!”
那開皇神人一臉茫然,提著筆一動不動,不知道秦牧在說些什麼。
秦牧興奮道:“天陰娘娘雖然被吃了,但她的皮囊應該還在,不知道被藏在哪裡。隻是我從來沒有這麼做過,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成功……”
開皇神人還是一臉茫然,顯然他要寫的內容與秦牧說的事情完全不是一回事,是秦牧領會錯了。
秦牧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前輩,你可以放心。我與冥都的弟子鬥過,雖然他們的神通不壞,但也並非無敵。我估計這裡的冥都弟子,真正是陰天子的弟子不多。陰天子的弟子我尚且不懼,更何況他們。你的主意很好,說不定這次不僅可以探索出黑暗真相,而且還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後患!”
開皇神人更加茫然,提著筆不知道是否該寫下去。
秦牧信心滿滿,取出劍丸。劍丸漂浮在他的胸前,秦牧五指猛地叉開,劍丸八千口劍突然向外錚錚飛出,如同一根根細針,根根細針對著圓心,紋絲不亂。
一口口飛劍飛落橋下,鑽入海中。
秦牧向前走去,沉聲道:“前輩,前麵刀劍無情,你顯然雖然有著一身神皮,但是沒有法力修為可以動用,這件事還是交給我來辦。你留在這裡,靜候佳音,我去在冥都神魔麵前撒點野!”
開皇神人愈發茫然,突然醒悟過來,急忙書寫一段文字,正打算讓秦牧看,然而秦牧卻已經走遠。
開皇神人迷茫的提著那張紙,不知所措。隻見紙上寫著“引天陰娘娘攻擊他們”幾個字,顯然與秦牧滿口稱讚的好辦法相差十萬八千裡。
秦牧揭開眉心的柳葉,不緊不慢的向前趕,橋下,無數飛劍在海麵下急速穿行,隨著他的前進而前進。
而眉心的第三隻眼中,秦鳳青的大眼睛又露出來,好奇的東張西望,對這個昏暗世界很是好奇。
“好多好吃的……”
秦牧從饕餮袋中取出斬神玄刀,按住匣子,目光閃動,他已經來到了那片宮闕的正門前。
門邊兩個道童正在閒聊,一個道:“這天陰界昏天暗地的,呆在這裡一呆就是幾百上千年才會輪值一次,真是悶出鳥了。”
另一個笑道:“倘若覺得悶,還可以去快活鄉,那裡各色美人兒都有,任由你發泄,技術又好。冥都中哪裡有這等快活地方?倘若還覺得悶,便可以殺一殺天陰界的這些殍鬼,總有辦法取樂。”
“師兄說得有理。冥都中倒也沒有這等花花世界,隻是咱們呆在天陰界太久,見不到個活人。咦?”
兩個看守門戶的道童突然看到秦牧,不由得瞪大眼睛,露出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