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跟在兩人身後,臉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下來,秦牧與開皇的氣機不斷變化,兩人雖然沒有明麵上動手,但是暗地裡卻相互爭鋒,各不相讓!
“這兩人都是倔驢成精!”
老牛不斷抬手抹去額頭冷汗,心道:“我原不應該聽老爺的話,送秦牧去見天陰娘娘的,我原應該呆在老爺身邊,慢吞吞的喝著茶抽幾口水煙袋的。開皇敗了,不好,秦牧敗了,也不好,我回去也不好交代!總不能對老爺說,我把秦牧送到古神天庭去了,秦牧把開皇打了一頓……”
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幫助誰。
按親疏之分,自己應該幫助開皇。
但是秦牧是一個多麼好的少年,對自己以禮相待,總是稱呼自己為三多師哥,從自己的內心來看,自己與秦牧更加親近。
他著實為難。
不過,他倒是可以看得出來,秦牧與開皇都是天才之輩,兩人的氣機千變萬化,肉身的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元神的思維細微波動,元氣的細微變化,都會引起對方的氣機交感,進而做出應對。
他們每走出一步,自身的各種變化便多達幾十種,正是因為他們的眼界見識太高,自身的變化是針對對方的弱點而來,這才導致他們剛一氣機碰撞,走起路來便變得歪歪扭扭,瘸瘸拐拐。
兩個人都如同醉酒一般,越向前走,便越是狼狽,然而卻無法停下,都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
好在他們距離大鯤的頭部已經不遠,再走出兩三裡地便可以來到陰天子身邊。
陰天子正在興奮的看著迎麵駛來的天陰娘娘的車駕,大鯤頭部也早已聚集了許許多多人們,都在抬頭仰望。
秦牧和開皇踉踉蹌蹌走來,兩人渾身大汗蒸騰,溢出體外的元氣越來越濃烈,彼此不受控製般向前走。
陰天子突然心有所感,急忙回頭,卻見秦牧與開皇二人走來,他頓時感覺到兩股不同的氣機碰撞,這兩股氣機是來自秦牧與開皇。
“他們兩人怎麼鬥上了?這二人鬥上了,對我倒是好事,我可以兩邊交好,兩邊都對我感激涕零。”
陰天子驚訝,突然見獵心喜:“這二人的爭鬥方式卻是奇特的很,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爭鬥方式。不如我來將他們分開,讓他們感激於我!”
他氣機爆發,切入兩人之間,笑道:“秦兄、牧兄,我來與你們做個和事……”
他的氣機剛剛插入兩人之間,突然秦牧和開皇交戰廝殺的氣機仿佛大洪水尋到了宣泄口,一下子向他湧來!
陰天子話未說完,被這兩股氣機一壓,頓時大腦中一片雪白,動不了任何念頭!
他隻感覺到自己所處的天地似乎一下子崩裂,瓦解,自己從無垠高空向下跌落,而下方則是黑暗,無窮無儘的黑暗!
他無力掙紮,隻能不斷跌落,不斷沉淪,慢慢的他看到黑暗兩個相互對立的麵孔,那是“牧青”和“秦開”的麵孔,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
這兩張麵孔無比龐大,自己則處在他們二人之間,細小無比,正在向無儘的黑暗中墜去。
就在此時,秦牧的聲音傳來:“陰兄,陰兄!”
陰天子眼前的幻象消失,漸漸的浮現出秦牧和善的麵孔,秦牧正在攙住他的左臂,而開皇則攙住他的右臂,免得他跌倒。
陰天子渾身是汗水,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陰兄是否身體不舒服?”
秦牧關切道:“我頗通醫術,倒可以幫陰兄診治一下。所謂醫者父母心……”
開皇微笑道:“陰兄是夾在我們中間,受了驚嚇,並非是病。是藥三分毒,他吃了你的藥,沒有病也會患病。牧兄……”
“彆叫我牧兄!”
秦牧額頭冒出一根根青筋,強忍住心底的衝動。開皇是他的老祖宗,豈能稱他為兄?
開皇會錯了意,冷冷道:“我本意要與你化乾戈為玉帛,你卻如此不領情,你真的以為我怕你?你的本事的確很高,但也不見得有我高!”
秦牧冷笑道:“我的本事未必高過你,但是我的道心比你高。我不會像你一樣不堪。”
陰天子大是頭疼,連忙道:“天陰娘娘的車駕到了,你們彆吵,有什麼話好好說不成嗎?”
一聲聲龍吟傳來,隻見一條條巨龍拉著華麗無比的天青色寶輦,正在向這邊駛來,那些巨龍每一條都要比他們腳下的大鯤還要龐大,乘雲駕霧,從他們上空駛過。
巨龍身上披掛著青色的鎧甲,也是用天陰之金煉就的寶物,渾身寶光直衝雲霄,而寶輦也是用天陰之金打造的主體,又用雲氣作為點綴,華蓋下懸掛著一顆顆珠子,珠子明亮,是一顆顆星球煉製而成,被煉到隻有十多丈方圓大小。
那些雲氣便是漂浮在垂珠之間,雲氣和垂珠,擋住了眾人的視線,隻能隱約看到一位神女坐在華蓋下。
陰天子瞪大眼睛,看得出神,直到巨龍拉著寶輦駛往天庭的中心,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喃喃道:“我何時才能有這樣的威風?”
四周眾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