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雖然都是神祇,但麵對這個幽都小霸王還是心生恐懼,戰戰兢兢的去做飯菜了。
珍王妃逗著懷裡的嬰孩,母子其樂融融。
過了不久,飯菜燒好,眾人不敢上桌吃飯,站在一旁發抖。
大頭娃娃瞥了眾人一眼,眾人慌忙落座,娃娃又露出笑容。
珍王妃喂著兒子,秦鳳青老老實實的吃飯,很是開心,道:“沒有靈魂的味道,不太香甜,不過娘親喂的好吃。”
這頓飯吃罷,珍王妃抱著他,口中哼著儂軟的兒歌哄他入睡,大頭娃娃咿咿呀呀,手舞足蹈,過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珍王妃抬起手輕輕的撫摸兒子的臉龐,看得癡了。
她猶豫再三,手指還是放在遮住第三隻眼的柳葉上。
就在此時,懷中的娃娃張開眼睛,烏溜溜的看著她。
“娘,不要揭。”
那娃娃張著眼睛看著她,露出祈求之色,撇著嘴巴,帶著哭腔道:“不要揭下來。鳳青想念娘親,娘親不要揭下來……”
珍王妃搖著身子,哼著兒歌:“鳳青是娘的好寶寶,莫鬨鬨,睡覺覺……”
“娘,不要揭下來……”
珍王妃揭下柳葉,那娃娃閉上眼睛,三隻眼睛的眼角有眼淚滑落下來,側過頭去,低聲道:“你不喜歡鳳青,你喜歡弟弟……”
珍王妃親吻著他:“娘親愛你,隻是不想你再闖出大禍,隻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你管不住自己,弟弟可以管住自己……娘隻希望你們活著……”
她抱起來娃娃,放在一張小床上。
秦鳳青歎了口氣,落寞的返回秦字大陸。
他的身體漸漸長大,過了片刻,秦牧張開眼睛,從床上起來,跪坐在珍王妃的膝前,把頭輕輕放在她的膝蓋上。
母子無話。
過了兩日,珍王妃催促道:“鳳青,你該走了,這裡不是你久留之地。”
秦牧起身,露出笑容:“娘親,我會再回來的。等到我下次回來,我會帶著娘親離開這裡,去外麵享福。”
珍王妃送他走出村口,秦牧遲疑一下,低聲道:“我見過父親了,父親還活著。”
珍王妃身軀一顫,搖頭道:“你不用騙我,那麼重的傷,他不可能存活下來……”
“父親真的還活著。”
秦牧語氣堅定,沉聲道:“我見過他,他就在幽都,還是那艘載著我們的寶船,他一直在尋找娘親。他變成了樹人,又因為鎮星君的緣故,對土伯發誓,與我相見時便會告訴鎮星君無憂鄉的下落。我與他重逢時,他沒有張開眼睛看我……不過他真的還活著。”
珍王妃怔然。
“娘親,我想知道怎麼才能去無憂鄉。”
秦牧遲疑一下:“我想去見開皇。”
珍王妃沉默,過了片刻道:“不要回去。”
秦牧怔了怔,大聲道:“為什麼?”
珍王妃搖頭:“不要回去!我不準你回去!”
秦牧呆了呆。
“娘親留步。”
村口,他轉身拜倒在地,重重磕了三個頭,起身離去。
珍王妃看著他走入黑暗的碑林中,秦牧回頭看去,隻見她還站在那裡。
幽都玉鎖關神魔大營。
此刻大營之中千軍萬馬隊列整齊,一派肅殺之氣,所有目光都在盯著業火功德碑組成的碑林。
過了片刻,秦牧從碑林中走出,金戈鐵馬中,鎮魂左使陌齊靡飛奔而來,遠遠停步,抱拳見禮。
秦牧停步,還禮道:“我並未帶走娘親,沒有讓左使為難。”
“秦鳳青,你可知道關外是什麼?”鎮魂左使肅然道。
秦牧搖頭。
鎮魂左使朗聲道:“玉鎖關外,便是你的仇家,無數神魔,幽都的無數巨頭!有的來自天庭,擁有肉身,神兵,神通廣大。有的是淩霄、帝座強者的元神,生前修為通天徹地,死後也是一方霸主!你出了這關,便是血雨腥風!”
秦牧躬身道:“多謝指點。”
鎮魂左使露出笑容,意味深長道:“土伯很照顧你,也很照顧你娘親,作為回報,你是否應該做些什麼?”
秦牧肅然道:“義之所在,不傾於權,不顧其利,重死而持義不撓是士君子之勇!”
鎮魂左使麵色肅然,抬手道:“開關門——”
厚重無比的幽都玉鎖關,雄關大門咯咯吱吱開啟。
“秦義士,請——”
鎮魂左使高聲道:“擂鼓!奏號角!為義士壯行!”
咚,咚,咚!
鼓聲如雷。
嘟、嘟——
號角聲沉重嘹亮,秦牧在戰鼓聲與號角聲中,向關外走去,背後,黑碑如林,業火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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