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了一個不易常數者?”哲華黎瞳孔微縮,身後妖刀也猛地張開眼睛,盯著秋冥皇子。
燈中小人兒林梟告訴他們不易常數者的秘密,挑起了登船者之間的內鬥,哲華黎原本也懷疑不易常數者是可以死亡的。
隻是沒有想到,秋冥皇子竟然去截殺其他登船者,而且還殺死了一個。
秋冥皇子悠悠道:“我想看看殺掉其他不易常數者,是否會對我們有什麼影響,說不定便能因此讓我們多出一人。不過我發現我來到了虛化的邊緣,上一次輪回,我有一部分力量消失了。隻怕我來不及試驗出這個想法可不可行,我便會化作虛了。”
哲華黎心中一沉。
他現在還沒有感覺到自己處在虛化之中,這說明鬼船認為秋冥皇子的力量在他之上,因此秋冥皇子被鬼船虛化,削弱其力量。
“我不敢自斬修為,因為斬掉修為,我很有可能會死在其他人手中,所以我放下其他事情,前來尋找兩位。”
秋冥皇子笑道:“我此次下界的目的,是除掉秦霸體等變法派,將下界的威脅消滅在萌芽之中。哲華黎,你是天庭靈秀軍,我是天庭皇子,你是下屬,該怎麼做你心裡很清楚。我除掉秦霸體之後,自斬修為,你化作虛,我活下來,破了這艘怪船,你還有生還機會。”
哲華黎沉默,突然搖頭道:“我信不過你,我隻信我的刀。”
他抬起頭,遙望秋冥皇子:“道路是我自己走出來的,修為是我自己煉出來的,我的命,是父母給的,不是皇子施舍的。我雖然是天庭的靈秀軍,但我不是賤種,父母給我性命,我要牢牢抓在手中,不能交給任何人。”
秋冥皇子微微皺眉,道:“我的辦法簡單,那就是除掉其他所有的不易常數者,隻剩下我一人,然後自儘。”
哲華黎驚訝的看著他。
秋冥皇子道:“這艘船沒有了不易常數者,神通的穩定性便會降到最低點,神通便會瓦解。隻要神通瓦解,我們便會回到各自的年代,誰也不必死。你放心,我自信有這個實力殺死三十五個年代的強者!”
他極為自負,道:“你師從洛無雙,又師從縛日羅,以刀入道,很是不凡。但你學的都是野路子。”
哲華黎皺眉。
秋冥皇子道:“我學的是天庭的帝座功法,由天庭的天師親自指導教學。許多人小覷帝家的子弟,認為我們都是紈絝子弟,此言謬矣。我們皇子數量眾多,想要出人頭地,便需要比任何人都要用功,都要勤奮,否則皇子就是落了毛的鳳凰,還不如雞婆龍!而皇室傾軋,手段極多,我此生遭遇的危險並不比你少。”
哲華黎肅然起敬,沉聲道:“皇子被委以重任,顯然是從萬千皇子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秋冥皇子微笑道:“那麼,哲華黎,你追不追隨我?”
“不。”
哲華黎淡然道:“我儘管敬佩你,但我卻不會忠於你,也不會相信你。我隻信得過我的刀,我隻忠於我的刀。”
“你們這些從低賤地位起家的草莽人物,為何總喜歡恃才傲物?”
秋冥皇子歎了口氣:“我最煩你們這些人,稍微有一點本事便鼻孔向天,自認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卻不知,我生得比你們好,還比你們努力,實力還比你們高。我放低身段與你好好說話,你們卻還是如此桀驁不馴。”
“因為……”
哲華黎拔刀,向他衝來,手中妖刀高舉,霎時間刀光滿霄,刀氣如長虹,爆喝道:“你一出生便擁有的地位和榮耀,是我們幾百年甚至畢生努力拚搏也未必能夠達到成就!”
他的刀法越來越快,刀中蘊藏著自己的抱負,自己的心血,自己的氣節!
“你認為自己出生在帝皇家理所當然,我們卻覺得遙不可及!”
“你覺得我們是恃才傲物,卻不知我們這些貧賤子民死了多少人,踩著多少白骨,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覺得你自己很努力,卻不知道我們每邁出一步要付出多少血與汗,我們要踩著多少同伴和敵人的屍骨才能爬到這個位子!”
“追隨你,讓你成為不易常數者?”
哲華黎的妖刀瘋狂,水銀瀉地般的刀光成為了他的筆,他的墨,讓他縱情揮灑,書寫自己的情懷。
“讓了你,追隨你,讓我如何去麵對死在我身邊的同伴,讓我如何對得起死在我刀下的敵人?”
他哈哈大笑,施展出自己的長刀大道:“天帝的子孫,為何生來就高人一等,理所當然?為何就死不得?”
秋冥皇子劍光迎上他的刀,笑道:“我聽聞以刀入道的人,都有著獨特的豪情。可惜,我生來就是高貴,這是我也無法避免的事情。但是我若是與你一樣生在貧賤家,我也會一路崛起,飛黃騰達!這不是自信,而是……”
他的劍光突然迸發,如同無數飛速穿梭的銀針,每一道銀針恰恰針對哲華黎的刀光,將其刀光擋下。
秋冥皇子手中已經沒有了劍,身軀突然一震,身後浮現縱橫四十九道天道綱常,他雙手向前推出,恐怖的神通爆發,無滔巨力碾壓著哲華黎的妖刀向後推去!
兵營一座座大殿分崩離析,在他的神通威能下瓦解!
哲華黎悶哼,吐血,施展出自己的妖刀第二式,斬開天道綱常。
嗤嗤嗤。
一口口銀針從他的胸前射入,背後穿出,血花四濺。
秋冥皇子身軀一搖,身後浮現出牛角虎麵人身牛尾的魔神虛影,一拳轟出,滾滾的幽都魔氣化作魔道神通,巨大的拳頭帶著無數銀針轟擊在哲華黎身上,碾壓著哲華黎轟隆一聲將他砸在秦牧身前的那座主殿上。
主殿被他這一拳打塌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