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看向那口棺槨,棺槨是被豎在空中的,沒有著地,四周彌漫的霞光圍繞這口棺槨和石井飄來蕩去,很是靜謐。
這裡的一切仿佛靜止了,聽不到其他聲音,黑漆漆的棺槨懸在那裡,正對井口。
而霞光是從井中噴出的,很輕,很淡。
秦牧疑惑道:“星犴,棺材並未打開,那麼你撿到令牌的地方是?”
棺槨被鎖鏈纏住,並未打開,而這片穀地中除了這口黑棺那那口井之外,彆無他物,因此他有些不解。
星犴放下箱子,箱子噠的一聲打開。
“令牌是在棺材頂端放著。”
星犴不知施展了什麼法門,隻見箱子裡一尊又一尊半神肉身自動從箱子裡跳出,箱子有些不安,吧嗒吧嗒的跳來跳去,想要將這些神人吞入箱子裡。
過了片刻,秦牧四周便站著百十尊神人。
這些神人沒有氣息,已經被星犴煉化。
星犴雙手豎起劍指,鬼魅般移動,在一尊尊半神的眉心各自點了一下,隨即站立不動。
“開!”
他眉心突然裂開,露出一隻漆黑的眼睛,那隻眼睛骨碌滾動了一周,一條條黑線從這隻黑眼中射出,在空中遊走如煙,鑽入這些半神的眉心。
“幽都法術。”秦牧驚訝。
星犴的這隻眉心豎眼有些像是他的第三隻眼,都是用來駕馭幽都的力量的,隻是星犴的這隻眼睛還很初級,遠不如秦牧的第三隻眼精妙。
然而,星犴的幽都神通卻有令人眼前一亮之處。
“教主,他在模仿你。”龍麒麟悄聲道。
秦牧不動聲色道:“不要瞎說。”
話雖如此,他卻有些警覺,星犴的眉心豎眼的確在模仿他,說明星犴對秦牧的肉身極為看重。
以星犴的性子,看中了什麼東西便一定要弄到手!
更讓他心驚的是,星犴箱子裡跳出來的這些半神一個個極為強大,竟然都是真神境界的存在,被星犴捉住煉死,可見星犴的實力是何等可怕。
星犴作法完畢,突然一尊半神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身前的一尊半神吞下!
秦牧心中一驚,卻見另一尊半神將這尊半神一口吞噬,而後又被身後的一尊半神吞噬,眨眼間,這百十尊半神便隻剩下一人!
這種情況就像是大魚吃小魚,隨即被更大的魚吃掉。
僅剩的那尊半神立刻縱身躍起,從山頂狂奔而下,直奔懸棺下的那口古井而去。
這尊半神跑著跑著,身上的血肉不斷落下,隻來得及衝到半山腰,便被霞光中的威能化作奔跑的白骨。
就在此時白骨炸開,又有一尊半神從破開的白骨中衝出,繼續狂奔,很快又在霞光中化作白骨。
白骨再度炸開,第三尊半神衝出,然後是第四尊、第五尊……
這些半神一個個從白骨中出現,像是接力一般衝向古井。
星犴麵色有些緊張,口中數著數字,待到他數到一百零七,最後一尊半神衝到井邊,隨即在濃烈的霞光中化作白骨。
那白骨半神縱身一躍,跳入井中。
井內傳來咚的一聲輕響。
星犴鬆了口氣,提起箱子道:“另一道劍橋就要出現了,緊跟著我!現在,跳!”
那口井中突然有光芒冉冉升起,是一道劍光的形態,沒有實質,這道劍光漂浮在空中,劍尖向下,懸垂在那裡。
突然,劍光一動,頓時四麵八方出現無數口劍,平平鋪開,鋪開的劍光震動,又是無數口劍鋪開,在刹那間,無數口劍鋪滿了墮神穀!
秦牧在星犴說出跳字的一刹那,便縱身跳起,龍麒麟晚了一步,還未醒悟過來,隨即便被秦牧抓住拎了起來。
唰——
一口口劍光從他們腳底板下方鋪開,星犴輕輕落下,踩在劍光上,沉聲道:“這道鋪滿山穀的劍光很快便會消失,沉入井中,咱們快走!”
秦牧連忙帶著龍麒麟飛速來到那口懸棺前,星犴縱身跳到懸棺上,道:“這裡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突然滿穀的劍光猛地一收,收回到那道懸垂在井上的劍光中。
那道劍光緩緩沉入井中,消失不見,霞光再起,籠罩山穀,而懸棺四周則沒有霞光。
這種霞光極為詭異,走入霞光中,肉身便會不斷消融,死得慘不忍睹。
而在此時,燕泣翎、慕秋白和天龍王等人趕到山崖上,遙遙望向秦牧等人,各自皺眉。
慕秋白立起門戶,把門打開,而天龍王怒吼連連,一道道龍須向後飛去,隻聽空中傳來無比壓抑沉悶的聲響,卻是這頭老龍王一身蠻力無窮,竟然將火龍鴉所在的那個諸天世界強行拉了過來!
“他們用性命堆,說不定能夠堆出一條道路,激發井中劍。不過,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來到這裡。”
星犴目光閃動,看向秦牧:“倘若換做秦教主來到這裡,沒有我帶路,你如何破這裡的封禁?”
秦牧思索片刻,道:“我會試圖尋找到這裡霞光中蘊藏的神通奧妙,然後破解。倘若能夠認得霞光中的神通,這些霞光便傷不了我。”
星犴微微一笑:“你還是不承認你不如我。令牌就是在這口懸棺上撿到的,你低頭看看。”
秦牧低頭看去,微微一怔。
那口棺材頂端很是寬敞,有四步方圓,他們站在這裡卻也不顯擁擠,棺材頂端刻著許多瑰麗的花紋,除此之外,還有一行小字。
小字旁邊是一個凹槽,恰恰可以嵌入天尊令牌。
秦牧讀去,道:“遇秦、牧則開。”
他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星犴:“原來你將令牌給我,不全是用令牌換你性命,也是為了引我前來,為你打開這口懸棺。星犴,你很機靈,一箭雙雕。你給我繪製的地理圖,我無法看懂,想來地理圖上你也動了手腳,故意讓我看不懂,不得不讓你帶著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