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萱見盛震並沒有被“王妃”兩個字嚇住,也沒有出言勸阻指責,反而在短暫的驚訝之後,便恢複如常,似乎她的念頭是合情合理的。
這種被親人全心全意信任和支持的感覺,讓她不由得心頭一暖。
盛玉萱放下空了的茶盅,笑著對盛震道:“這事我心中自有主張,你不必擔心,也不必插手過問。”
盛震聞言,卻麵露難色:“姐姐,聖旨已下……”
說到這兒,他忽然不知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難道說陛下金口玉言,頒下的聖旨也非兒戲,豈會說改就改?說盛玉萱能有什麼辦法,能將聖旨上的側妃變成正妃?說她莫非要抗旨不嫁?
一連串的擔憂和疑慮梗在喉嚨,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盛玉萱一看盛震臉上的表情,便明白他想說什麼。
她笑了笑:“你先去忙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盛震猶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沒動。
“我沒事,去吧!”盛玉萱抬了抬手道。
盛震見狀,這才退出了房間。
他一走,盛玉萱臉上的笑意便慢慢消失了,盯著桌案上的那盆水仙花,神色若有所思。
過了許久後,她忽然長歎一聲,幽幽道:“或許,是我不該強求,既來了這兒,卻還抱著從前的念頭,癡心妄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罷了,她現在心緒雜亂,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是好,還是等見過夏子晉後再說吧。
她想先看看夏子晉的反應,然後再做選擇。
十六耳力驚人,人雖在廊下聽候差遣,可是卻將盛玉萱和盛震的對話,以及她的低語一字不漏的聽去了。
她隱隱感覺到盛玉萱獨自輕歎的話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不過心中對姐弟間對話的震驚太過,便將那絲怪異感壓了下去。
得知陛下的賜婚聖旨時,她很為盛玉萱和夏子晉兩位主子開心,這對有情人總算終成眷屬了。
可是沒想到……
然而奇怪的是,她雖然驚訝,卻並不覺得盛玉萱想當王妃的念頭可恥可笑。
這麼久的相處了解下來,她早就為盛玉萱所折服,從讚賞到欽佩,可以說是盛玉萱的迷妹一枚。
拋開出身這一條不談,盛玉萱和夏子晉可謂是十分的般配,也足以擔得起晉王妃這個位子。
再想到盛玉萱的脾性,十六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她會說出“又不是王妃”那樣的話了。
以她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與人為妾,被正妻壓在頭上的,彆說是晉王側妃,恐怕就算是貴妃娘娘,她也不願意做的。
十六心中震動,忽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賜婚這事如果晉王殿下處理不好,隻怕盛玉萱會和他鬨掰,而以晉王殿下的性子,是必定對她不肯輕易放手的,如此一來,隻怕會大鬨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