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殺劍尊回宗後, 火速揪出了叛徒,關入天牢。他欲要好好審問叛徒一番,拷問出他在周天仙宗全部的同夥。
但那叛徒竟在牢中畏罪自殺了,用來自殺的是一把滅魂小刀,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瞞過監察人員的反複搜身, 將其帶入牢中的。發現屍體的天牢看守者氣得要死,因為滅魂小刀的緣故, 那叛徒魂魄不留,竟是搜魂也不能。
那條可追查宗內叛徒的線索自此斷掉。
清澄得知此事後,因為覺得奇怪, 特意向當日值守的師兄師姐詢問詳情,卻無意得知一個消息。
——在那叛徒畏罪自殺的那天,傅程旭曾為押送一隊犯人而進入過天牢。
這種種巧合不禁讓清澄多想, 但他的想法終究隻是懷疑, 沒有靠譜的證據, 無法直接揭穿傅程旭的真麵目。
現在的傅程旭在周天仙宗要風得風, 要雨得雨, 受大量弟子擁戴愛護, 其本人也心思深沉。清澄貿然與其對上,隻會是以卵擊石。
清澄心緒煩亂,他望著正在互相切磋的外門弟子們,往邊上的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上一靠,然後抽出掛在腰間的碧玉簫,置於唇前吹奏起來。
簫聲優美, 儘管清澄隻會吹一支不成調的殘曲,但乍聽起來也蠻像模像樣的。
這碧玉簫是林清風的遺物,清澄常留著睹物思人。而且簫音有著靜心安神之效,清澄每次心亂之時,他都會吹上一曲,心便會慢慢靜了下來。
清澄發誓,他一定會為慘死的林清風討回公道,將傅見遠的真麵目昭白於天下!
他一直耿耿於懷,認為當日之事,是林清風代他赴了死局。
——本來該死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
花煜城悶悶不樂地回了玄機峰。
他找來一個傅見遠所信任的手下,徑直詢問他清澄的事情。
提到清澄,那個手下一開始遲疑不決、支支吾吾,最後在花煜城軟硬皆施的逼問下,他把一切都如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原來當時競選掌門時,宗門分成兩派,一派支持林清風,一派支持傅見遠。
傅見遠雖做事靠譜,聲譽極好,但終究因為太過年輕,在周天仙宗根基不深,比不得林清風在周天仙宗的數百年經營。而且止殺劍尊作為宗門守護者,也看好待人寬厚的林清風,支持林清風上位。
掌門真人在林清風和傅見遠之間徘徊不定,止殺劍尊的意思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他下定決心選擇了內定林清風為下一任周天仙宗掌門。
當然,這都是當年的事情。現在掌門真人和林清風都已經死了,在位獨掌大權的是傅見遠。
按照傅見遠這個屬下的說法,傅見遠是個寬和的人。儘管劍尊一脈曾反對他上位,但傅見遠掌權後仍對清澄非常友好,而且總是將最好的聖藥供給劍尊療傷。而那個清澄真人受重傷而境界跌落,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心生魔障,久久不得突破境界。傅見遠曾為此親自去看望過清澄真人,並帶上了可平息心魔的丹藥,然而清澄真人並不領情,他拒收了傅見遠帶來的療傷丹藥,說話態度生硬冷漠,毫不恭敬。
傅見遠的追隨者見此都生氣得很,想出手對付清澄真人,但被傅見遠攔下。傅見遠雖極力在其中調停,但兩方人最後還是不歡而散。
這樁事不止發生了一次,傅見遠的追隨者都很討厭清澄真人。
花煜城又打聽了一些百年前仙魔戰役的細節,方才遣走此人,他微微蹙起眉來,沒想到這六百年間竟發生了那麼多事。
他很想知道令清澄無法突破的心魔是什麼,但清澄現在對他這個身份防備無比,又怎麼會主動告知他心魔的具體情況呢?
而且,為什麼清澄那麼討厭傅見遠?
傍晚,傅見遠終於回來了。
他見花煜城正躺在塌上漫不經心地看書,床頭是侍女沏的一壺新茶,眉眼間似乎有些鬱鬱不樂。見傅見遠回來,花煜城臉上也未多出多少笑容。